红豆小姨妈

伪现实延伸向

三周年快乐。

 

勿上升真人x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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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烊千玺最后一次见到王俊凯，是在他们当年共同结识的娱乐圈前辈的葬礼上。

 

那是北方冬季的一个大雪天，天空如同被人撕扯开的软枕，漫天的雪花像棉絮般飘洒着。每一位来悼唁的人都是身着黑色大衣和礼服，脸上是和雪天一样寂静无声，沉痛的缅怀着这位叱咤过影坛的老前辈。

 

当易烊千玺西装革履的走进肃穆庄严的礼堂时，王俊凯正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做着祷告。

 

他今天穿着一件简单大气的黑色风衣，额前的碎发被发胶固定了上去，露出他一直不爱露却很好看的额头。

 

一身笔挺的站在长椅中央，沉稳而有精神。

 

他们分别太久了，纵是以前亲密如易烊千玺，都不知道他曾经爱玩爱闹的小队长是在何时学会了这些以前从来不会去学的事情。

 

岁月终究是带走了他们身上新鲜的气息，同时也把沉淀下来的泰然稳重送给了他们做礼物。

 

易烊千玺面色凝重，看着王俊凯双手合十，闭着眼认真做着祷告的样子，每往礼堂里走近一步，脚底都像是灌着铅，每一道回响在空旷礼堂中的脚步声，都沉沉的砸在他的心上。

 

他与他相识近二十年，同行却只有八载。

他们并没有完成当年大家喊得信誓旦旦的‘十年之约’。

 

大概是因为生命中总会出现太多的始料未及，就好比前一秒你我还是恋人，后一秒已经是东西两边，各不相见。也好比人生无常，前几天还打过照面的人，今日却躺在了冷冰冰的灵柩里。

 

而这分开的九年，不管王俊凯是在娱乐圈里混的风生水起，抑或如今早已退居幕后，易烊千玺都不曾将他从脑海中擦除过。

 

也许只有遗憾，才能让一个人将另一个人记得更久，至今望不到尽头。

 

说完最后一句祷告词，王俊凯缓缓睁开了眼睛。放下双手，便感受到身侧有一股熟悉的气息，他的眉心微不可见的蹙了一瞬，瞥见了不远处的一道站定着的身影。

 

九年了。

 

嘴角故作释怀的勾了起来，王俊凯抬头望向那道身影，笑着说：“你来了，千玺。”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易烊千玺听得见。

 

易烊千玺转过身来看着王俊凯，礼堂中央来悼唁的人来来去去，在那瞬间都成了一道道黑色的光线，他们站在光线的中央，沉默的看着对方，连呼吸都跟着慢了下来。

 

“嗯。”易烊千玺望着王俊凯点点头。

 

只是那声从进礼堂看见王俊凯时，就想说的‘好久不见’于喉间盘旋太久，才在听到王俊凯用淡然的口吻说出的这句最平常的话时，顷刻消失不见。

 

十五年前的某个夜晚，王俊凯跑到北京去看他，在小区的长椅等了好久，终于等着了下了晚自习刚回到小区的易烊千玺，他开心的站起来挥手，大声喊道：千玺，你来了！

 

十四年前的一个夏日，在人潮拥挤的游乐场里，戴着猫耳朵吃冰激凌的王俊凯，在看到千玺从游乐场入口处朝自己跑过来的时候，连忙跑了过去，将自己头上的猫耳头箍取下来，戴到千玺的头上，笑着说，你来啦，千玺！

 

十年前在王俊凯要离开中国去国外深造的机场，他等易烊千玺等到了最后一刻，终于看到双眼爬着红血丝，噙着泪光的易烊千玺急匆匆的跑进了国际出发的玻璃门。然而，这回他没有再跑过去，也没有叫住易烊千玺。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他知足的低头浅笑着，拉起行李箱走进了登机口，第一次在心里默念了声，你来了。

 

最让人眼眶发疼的，不是恋人间的千百种情话，而是你对我说过最多次的，也是只对我说过的，这最普通不过的五个字。

 

“待会出去聊聊吧。”王俊凯走到易烊千玺面前，微笑着说道。

 

礼堂外忽然刮起了大风，卷着从天而降的片片莹白呼啸作响，也卷起易烊千玺心里的大雪纷飞。

 

他沉默了会儿，抬眉直视着王俊凯的眼睛，“好。”

 

 

***         ***        ***

 

雪势逐渐小了下来，一点一点从墨色的夜空中轻轻落下，落在这座横跨在江上亮着五彩灯光的大桥上，从远处看就像一幅静谧的油画。

 

王俊凯和易烊千玺靠在桥栏上，望向眼下宽敞而绵长的江面，将手中的一罐雪啤的拉环拉开，碳酸气体“呲啦——”一声十分清脆。

 

这几年他们喝过的好酒无数，这罐雪啤是他们以前瞒着家长和公司一起喝过的第一瓶酒。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它还是这个味道。”王俊凯饮了一口酒，笑着说道。

 

易烊千玺也喝了一口，点点头，“是啊，我记得那会儿偷喝的时候差点被抓。”

 

王俊凯想起多年以前在酒店的一个夜晚，他与易烊千玺两人趁王源睡下后，关着灯坐在地上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喝着啤酒。吃得正high的时候，在睡梦中的王源突然大吼了起来，吓得他俩的啤酒都撒了一身，还差点把隔壁房间的胖虎给吓了起来。

 

“都赖王源。”王俊凯笑了。

 

易烊千玺突然很思念队里老爱逗自己的大活宝，眼角浮现起了笑意，“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过得不错的。”王俊凯答道。大概是落在肩头的雪花太凉了，他抬起手放在嘴上呼了一口气，又插进了大衣口袋里，看向易烊千玺，“那你呢？你……过得好吗？”

 

身后穿行而过车辆的灯光将易烊千玺的脸照明了又暗，半饷，王俊凯才听见他的回答：“还过得去吧。”

 

“那就好。”王俊凯轻声答道。

 

北方的冬天和南方不一样，冷得特别干燥，连风声都硬得像是能被人一挥就断掉一般。

 

两人至此再无多话。

 

九年，是连至交好友都难以跨越的鸿沟。

彼此不再参与着对方的生命，不再感受对方的人生，现在该从何说起，又该如何说起呢？

 

分开的那年我们都太年少气盛，总是执拗的以为时间可以证明对错，抱守着可笑的固执和自尊，相信总有一天，一定会等到对方先低头。

 

可浑浑噩噩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始终是没能等到先开口的那个人。

 

今年已是故乡的第九个秋冬，被风霜磨平了心高气傲，才恍然明白——原来时间赠与我们的，并非是证明对错，而是让我们忘了去计较是非。

 

王俊凯将最后剩下的几口啤酒一饮而尽，明天他就要回法国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今晚，应该是他与千玺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那些不知从何讲起的话就作罢了吧，只是有些缺憾，若是现在不说，以后一定不会有机会再说了。

 

反正，不会再有机会相见。

 

“千玺。”王俊凯将空瓶了的啤酒罐扔进了旁边几米处的垃圾桶里，双手放在桥栏上，垂眼望着不知道何处的远方，笑着温声说道：“有时候，我真的很希望，能回到与你在同一个队里并肩作战的日子。现在想想，那时候好像连吵架都是快乐的。”

 

脖子被寒风吹得有些凉了，易烊千玺将衣领往上拉了拉，转身背靠在桥栏上，低眉不语，被刘海遮挡住的眼睛里看不出是什么神情。

 

“你知道吗？”王俊凯说着，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在我回国的前一晚，我梦见你了。”

 

易烊千玺愣住，眼里终于有了一道惊诧，却是一闪而过。他偏过头，看着王俊凯的侧颜。

 

这人的侧脸依旧是这么好看，时间并没有将他英俊的容颜带走，相反的，让他的五官增添了更多深邃的气质。现在的他更加成熟，也更有男人味了。

 

“可能因为我是回来参加葬礼的吧，那晚居然梦见自己突然出现在你婚礼的嘉宾席上。”王俊凯说着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便低头笑开了。再次抬起头时，脸上仍旧是带着笑容，眼里却泛着泪光。

 

也许是因为雪落在睫上，融成雪水，才流进了眼睛里。

 

“我梦到你和她交换戒指的时候，笑得很灿烂，就好像十几年前我们一起跑通告做节目时那样，简单纯粹，是打从心底里感到快乐。”王俊凯顿了顿，他的酒量很好，可现下只是喝了一罐啤酒，他便像醉了一样，许多的话都从喉咙里翻涌而出，“我当时挺为自己不值的，我一直没有结婚，为什么还要跑来参加你的婚礼，为什么……都快过去十年了，看到你的笑容，还是会令我这么难过。”

 

他低下眸，苦笑道：“明明以前的我，每天最想看到的，就是你的笑容。”

 

今晚的天气预告似乎又不准了，说好的雪会停的，现在却再次愈下愈大起来，似是要将整个城市都包裹成一个银白的世界。

 

易烊千玺别过了头，他的鼻头被冻得发红，眼眶也被扑面而来的夜风吹疼，冒着水汽。

 

良久之后。

 

“王俊凯。”他轻声叫着身旁人的名字，扬头看向那人。他并不知道此刻自己的笑容是不是那人以前最想看到的，但依然是挂着笑容，对他说道：“诶，我们要不要再干一次以前经常干的事儿？”

 

王俊凯顿住，他没想到易烊千玺会突然说起这个，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得转过头看着他，“以前经常干的事？”

 

“嗯。”易烊千玺点点头，笑道：“就是你跳进车窗，我也跟着跳进车窗的那晚，后来我们在大马路上干的，当时还被人骂了来着。”

 

“那晚……”王俊凯回忆着易烊千玺口中的‘那晚’，不一会儿，蹙起的眉头就和他的嘴唇一起笑开了，“好啊，不够大声的是小狗。”

 

过往的年岁里，他们做得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装作无所谓，职业驱使，不会也得会了。而今两人都不再触碰演戏，没想到它还能有用武之地的一天。

 

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你愿意演，我便陪你。

 

“都三十几岁的人了，还小狗小狗的威胁人，幼稚。”易烊千玺笑着白了他一眼，转回身子手扶在桥栏上，对着前方的茫茫夜色，吸了一口气，“还是你喊开始好了！”

 

王俊凯清了清嗓子，双手放在嘴边，也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1,2,3——开始！”

 

“易烊千玺是个傻子——！”

“王俊凯是个大傻子——！”

 

两道交叠叫喊着的男音回响在平静流淌的江面上，听见身后有汽车鸣笛的声音，大概是被桥上这两个疯子吓到，鸣笛以示愤怒。

 

他们吼完后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到眼泪都一颗接着一颗的流了下来。

 

“易烊千玺！你干嘛砸我！”王俊凯被易烊千玺突然扔过来的雪球砸个正着，拍着大衣上残留的雪，皱眉喊道。

 

不料就在这一句话之间，易烊千玺又握出了一个小雪球，正正的砸在王俊凯的脑门儿上，“哈哈哈哈哈哈！”

 

王俊凯闭着眼睛站在原地，忍无可忍的深呼吸了两口气，睁开眼蹲下身子，抓了地上的一撮雪就往朝易烊千玺身上砸去。

 

后来的后来，他们也不记得到底在车来车往的桥上人行道上打雪仗打了多久，只记得那晚的地上、桥栏上再无几处完整的积雪。

 

雪花漫天，从天上往桥上望去，那里唯一打闹着的两个男人身上，似是多了两道透明的瘦削身影。

 

仔细一看，那两道透明的身影，正是他们十四五岁的青葱年少。

 

时光改变了我们的生活，也改变了记忆中你青涩的容貌。

唯一不变的，是你我的姓名，还有那个雪夜笑成小时候的模样。

 

感谢老天赠与我们的这场大雪，可是我们永远也回不去了。

只好借着这纯白的雪，送给你，也送给我，为我们的青春做个纪念。

 

我想那个时刻我们应该是快乐的。

 

我们都没有哭，只是被雪水沾湿了脸庞。

 

 

***           ***             ***

 

翌日。

 

王俊凯推着行李，独自一人来到了机场，他是今日上午的机票回法国。

是的，这是他在这座城市待的最后一天。

 

坐在机场候机的时候，一位地勤小姐走了过来，礼貌的问道：“请问您是王俊凯先生吗？”

 

“我是。”王俊凯摘下墨镜，点头道。他以为在这里还会有人认出他，所以又习惯性的将眼镜带了回去，然而那位地勤小姐并没有认出他。

 

“这是一个小时之前一位先生给我的。”那小姐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又笑着说道：“他说一个小时后左右的样子，这里应该会坐着一位穿黑色风衣的先生。我猜应该是你，没想到一猜就中了。”

 

王俊凯有些不解，还是接过了信封，“谢谢。”

 

地勤小姐微笑着点点头，转过身子，刚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弯着脑袋促狭的笑道：“我知道这样说可能有些不礼貌，不过您和那位先生，真的很像我好朋友读书时候喜欢过的偶像呢。”

 

王俊凯没有在意她说的话，只是礼貌的颔首，不再言语。

 

待地勤小姐走远后，他拿出刚才接过来的信封。他不知道谁会给他这个东西，兴许是给错人了呢？可对方清楚的说的是自己的名字。

 

会是谁？

 

抱着这样的疑问，王俊凯打开了信封，往想伸手往里拿的时候，一枚做工简单而老旧的尾戒便掉了出来，溜了好几米才安稳的躺在地上。

 

王俊凯看着那枚已经看不大出原来模样的尾戒，蓦地怔住，喉咙就像浸泡在水里一般，堵着他的声道，让他说不出话。

 

就算那枚戒指再旧一点，他也能一眼认出，因为在他法国的家中，某个上了锁的柜子里，放着一枚同它一模一样的尾戒。

 

那是他和易烊千玺十几年前在台湾录节目的时候，晚上偷跑去夜市的一个地摊上买的，他至今都清楚的记得它们的价格，两枚一起只要100台币。

 

几抹不明液体开始充盈着眼眶，王俊凯木然的走到尾戒面前蹲下来，捡起了它。

上面的银色已经被时间磨成了一个一个的坑，他转过戒指，往里看去。

 

待他用力撑着模糊的双眼，看清里面写着的东西之后，两滴泪便无声了落了下来。

 

【K&J 】

 

这几个字母，是摆地摊儿的老板照着他们写在纸上的字一字不误的刻上去的，一式两份。

 

「小凯，为什么是你的名字在前面？」

 

「你傻啊，我是大哥，当然得在你前面了。」

 

往昔的回忆一幕一幕的翻滚在眼前，心中的钝痛也越来越清晰。王俊凯将尾戒握在手里，走回了座位上。他将手往信封里探了探，里面出来一张薄薄的纸，再无其他。

 

纸片被他拿了出来，反面好像写着字，他把纸片反过来。

赫然印在上面的，是他这么多年最熟悉不过，也是最陌生不过的字体，只有简短的九个字——

 

【我还爱你，我的路人甲。】

 

这是易烊千玺的字体。

 

“我还爱你……”王俊凯看着纸上被自己的滴滴眼泪晕染开来的钢笔字，一遍又一遍的喃喃念道，“我还爱你……”

 

命运让他们在十几年前相遇，送给了他们八年的时间互相陪伴，却也硬生生的夺走了原本应有对方参与的九年。

 

也许没有磕磕绊绊的人生便不叫成长。

没有那个年纪都有的倔强不服输，他们大抵会一直是彼此生命中最美的风景。

 

若要怪罪，只能怪向老天许愿的人太多，他没有让那年默默走进登机口的王俊凯听到，易烊千玺隔着重重人海大喊的那声，别走。

 

如果当时易烊千玺再早来一步，如果王俊凯能当面对易烊千玺说出心里默念给他的话，也许这九年又会是另外一番光景。

 

可惜，生命中没有如果。

 

王俊凯紧紧攒着尾戒和纸片，在机场疯狂的寻找着。他总觉得易烊千玺就在某个角落，可是他找不到，怎么也找不到。

 

他们好像总在错过。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机场的喇叭里开始响起催促他登机的声音，王俊凯才停止了寻找。

 

他站在原地弓着背，双手撑着膝盖上，终于痛哭失声。

 

***        ***        ***

 

“千玺！”

 

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王俊凯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

 

一排排蓝色的靠背，椭圆形的窗户，头顶上方的小电视，还有周围都在望着自己的乘客，窗外是正在向后退的白云。

 

这里是机舱。

 

他终于反应了过来。

 

“我在这……你又做噩梦了？”身旁躺着睡觉的人摘下了眼罩，一副睁不开眼的惺忪模样，正疑问的看着他。

 

“千、千玺？”王俊凯一动不动的望着易烊千玺，他现在很混乱，刚刚明明还在机场，怎么就出现在这儿了？而且，现在千玺的模样——

 

王俊凯赶紧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透过屏幕的反光终于看清了自己。

 

这张脸……分明就是十五岁。

 

再次看向身旁昏昏欲睡的易烊千玺，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敢肯定下来——他刚才是在做梦。

 

“现在几号？”

 

“5月20。”

 

“我们要去哪儿？”

 

“你真梦糊涂了？我们来韩国拍MV的，现在是在回国的飞机上。”

 

现实的记忆逐渐清晰，一步一步串联了起来。

易烊千玺说得没错，他是梦糊涂了。

 

这个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好像他现在真的是三十岁，真的错过了九年，真的参加了前辈的葬礼，真的在夜晚的桥上打着雪仗，真的……再也见不到易烊千玺。

 

王俊凯闭上眼，捂上胸口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感觉眼角有些湿湿的，他伸手抚了上去，竟不觉自己在梦中，流了这么多泪。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抹去额间的汗。

 

还好，只是一个梦。

还好，他们并没有失去那九年。

 

王俊凯抬起手表看了看，原来飞机才飞了不到一个小时，而这短短的一个小时，竟过得像十几年那么绵长。

 

王俊凯靠在椅背上，望着机舱顶，轻声说道：“千玺，我刚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什么梦？”易烊千玺困得睁不开眼，还是回应着他。

 

“我梦到……梦到很多年以后，我们解散了，王源不再待在演艺圈，我出国学习电影制作，而你，好像是结婚了。”王俊凯回忆着刚才的梦境，说着说着便无力的笑了。

 

易烊千玺艰难地睁开眼，板着脸说道：“听起来好像很多年后的你们都很有梦想，而我的梦想就是成为超级奶爸。”

 

王俊凯笑了，“超级奶爸不好吗？”

 

“好什么好。”易烊千玺戴上眼罩，别过头去，“最近准备中考太累，先睡了。你也不用怕做恶梦，我在你旁边的。”

 

再度抚上眼角，王俊凯发现刚才梦中流过的泪还未擦干净，他好似还处在梦境中，鼻子发着酸，囔囔的应了一声，“嗯。”

 

窗外的机翼就像与云层擦身而过，整个机身都如同躺在云堆里一般。泛着金色的太阳光洒在云朵上，就像给它们镀了一层金边。

 

今天，其实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也许是梦的后遗症，王俊凯连看着千玺睡觉的样子都特别的有感慨。

 

他们的青春只有一次，他不想到了三十多岁的时候才开始追悔莫及。

 

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王俊凯明明记得上飞机前他关了机的，拿出来一看，原来是自己几天前定的闹钟。

 

他看着闹钟上的提示词，缓缓笑了，看向一旁不知道有没有进入梦乡的易烊千玺，从未有一刻，觉得如此刻这般幸运。

 

我们正年轻，未来要有更长远的路要走。可能会有遇到很多的困难，但一想到身旁还有你与我一起披荆斩棘，我就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也许我们的未来免不了碰到一个九年，让我们不再陪伴着彼此。

但我希望，至少在这些还待在一起的日子，我们都能珍惜每一个晴天雨天，好好的陪在对方身边。

 

王俊凯将身上的小毯子盖到易烊千玺身上，见易烊千玺没有任何动静，便知道他肯定是累得睡着了。王俊凯把遮窗板拉了下来，挡住了窗口透进来的金色光线。他垂着头，看着身边大概连梦都没有作就呼呼大睡了的人，唇畔浅浅弯起，小声的说了一句——

 

“三周年快乐，千玺。”

 

 

 

 

大树能根深蒂固，要感谢支撑着它的泥土。植物能欣欣向荣，要感谢照耀着它的阳光。鱼能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要感谢给他氧气的水。

 

我这一生要感谢的事情很多。

 

其中最让我觉得幸运的，就是三年前，我遇见了你。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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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所有人都能珍惜身边拥有着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