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小姨妈

写过的故事皆是真心。
谢谢,抱歉,祝好❤️

愿为西南风 【拾叁】

拾叁〇

 

 

[ 凯 ]

 

 

 

易烊千玺这段日子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可每当我走近他的时候,他又会变得和往常一样,与我有说有笑。

 

我曾问他,这些天是不是有心事没有告诉我,他回答我说,他最近夜里常常做梦,所以偶尔会没有精神。

 

易烊千玺说得云淡风轻,可我并不觉得有这么简单。

 

 

每日吃完午饭,易烊千玺都会去院子里坐坐,那时我就站在屋子里的窗边,一言不语的看着他,看他安静的坐在那里,偶时抬头望着天空,偶时垂眸若有似无的叹气。

 

院里的梨树枝头已经可以看见嫩绿的芽,小小的露着它的脑袋。

三月的阳光虽暖,但早春的风仍是没有褪去寒冬的冰冷,凉飕飕的吹着。

 

易烊千玺的长发高高绑起在脑后,风经过院落时,他散落下来的青丝便被风吹乱,随风而摆。

 

我看着他背影想着,这样明朗的一个人,居然也会出现恍惚抑郁的神色。我不知道他在忧心何事,但直觉告诉我,他在隐藏些事情,而这些事情,也许正与我有关。

 

 

其实我多多少少也有些感觉,那种感觉是从元宵前夕我做的那个梦之后开始的,它是一种莫名的不安,我说不出为何会突然有这种感觉,就像我不明白为何会做那样一个梦一般。这种不安并不强烈,却能让我在某些时刻会悬起心来,没有征兆,突然而然,犹如走在高山上的索桥,底下是缭绕着山身的白雾,一个不留神,便会摔落万丈深渊。

 

 

长舒一口气,我闭上眼,不再去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从堂屋里搬了条椅子,我走到院子里,挨着易烊千玺坐下。

 

 

“不冷?”我看着他问。

 

易烊千玺的眼神闪烁了下,很快便回头看着我,指了指天空,笑道:“有阳光。”

 

我点点头,闭眼将头靠在椅背上,仰头感受易烊千玺说的阳光,柔和的,暖暖的像在挠痒痒。

 

“你怎么也出来了?”易烊千玺问。

 

“嗯……”我睁开眼想了想,扬眉看向他,“最近好像有人变得很脆弱,我感觉他需要我,于是我就过来了。”

 

易烊千玺噗的一下笑了出来,歪过身伸手就抓上了我的脖子,可劲儿的摇着我,“妖怪!你把以前的王俊凯还给我!”

 

“咳咳咳——”易烊千玺并没有掐疼我的脖子,我故作难受的咳了出来,“你死心吧,他早被我给吃了。”

 

“居然敢动我的人?!”易烊千玺夸张的愤愤而道:“我今天非扒了你的皮!”

 

话毕,再一次大力的摇晃着我,这回倒是不知轻重起来,我很快便想,自己现在老这么顺着他,他以后愈加无法无天怎么办?

 

我抓着他的双手,他的力气没来得及收,我一抓便不小心把他的袖子给推了上去,他的手臂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我瞥见他的手臂上有一弯浅浅的印子,上下两排,算不上是疤,但与周围的肤色不同,一眼便能瞧见。

 

“怎么回事?”我凝眉,抓起易烊千玺的左手腕,朝他手臂上那道印子伸了伸下巴,问道。

 

易烊千玺停下了动作,看向我所指的地方,了然的‘啊’了一声,笑着说:“这个啊?好几个月前被一只小白狗咬的啊,你忘啦?”

 

“小白狗?”我回忆着,不多时脑子里就有了些印象。

 

易烊千玺抽出手,将袖子拉了下来,眨了眨眼睛,“你当时还说要带我去报仇呢。”

 

我记不起当时有没有说过这句话,于是随口笑笑,“它在哪?我现在带你去咬它一口。”

 

“……”易烊千玺闻言,突然就不说话了,脸上笑容也顷刻消散下去。我疑惑他为何忽然就变了脸,刚欲问他,右手就被他猛然抓着抬了起来,掀开我袖口处的两层衣料,就着中衣狠狠的咬上了我的手臂。

 

“嘶——”突来的疼痛感让我不禁蹙起了眉。

 

也许是听见了我的轻哼声,易烊千玺慢慢松了口,抬起头像是赌气一般瞪着我,“仇报完了。”

 

因为隔着一层不算薄的中衣,我的手臂上并没有被他咬出伤口,只有两排还泛着红的牙印,浅浅的凹陷着。

 

“此话何意?”我把袖子拉了下来,问道。

 

“脑子笨!没记性!”易烊千玺较真的轻吼了出来,“都从悬崖上摔得不省人事了还不忘咬人!”

 

我愣住,反应了会儿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我咬的?”我不确定的问。

 

易烊千玺白了我一眼,“除了你,还有谁的命比狗还硬啊?”

 

我确实不记得他救我的那日发生了什么,连一个模糊的影子都没有,但既然他这么说了,他手臂上的印子,应该就是我干的。

 

‘罪魁祸首’什么都不记得,还放这种流水一样的大话说要带他去报仇,也难怪他会生气。

 

“对不起。”我拉过易烊千玺的手,轻声问,“疼吗?”

 

他似是怔了会儿,呵道:“废话。刚才咬你,你疼吗?”

 

“疼。”我看着易烊千玺微恼的目色,笑道,“所以我心甘情愿的受着了。”

 

“……”易烊千玺看向我,眸子里有东西掠过,他别开视线,挣脱了我的手,草草扬手朝我甩了甩,不耐烦的说道:“你走吧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他今日的心情似乎尤为浮躁,我想了想,点点头,“别对着风坐,当心着凉。”遂起身往屋内走去。

 

 

“王俊凯!”

 

伴着椅子倒地的响声,易烊千玺在身后叫住了我。我停住脚,还不待回头,就被他紧紧的从背后抱住。

 

他朝我跑来的脚步声急促而凌乱,我突然觉得这几道声音像是敲击在我心头上方一般。

 

“你别回头!”易烊千玺将头偏向另一边,大声说道,制止了我即将回头的动作。

 

想起从方才起他就有些不太平常的举动,前一刻还在与我开玩笑,后一刻却生起气来,我更加确定了一点——他一定有事瞒着我,并且,不想让我知道。

 

“是你叫我走的,我走了你还不乐意了。”我故意逗着他。

 

易烊千玺一直抱着我不松手,力道还愈加的重了。

 

过了许久,只听他声音小小的,带着倔强,在我身后轻轻说道,“你不能走。”

 

那个时候,我感觉他的心跳撞到了我的心跳,说不上缘由,一股怜惜和不舍的心情从心底泛了出来,哽在喉头。

 

好奇怪。

 

分明没发生什么令人伤感的事情,为何我会有这种,下一刻就要落泪的感觉。

 

 

我弯起了唇,偏过头看着贴在我背上的脑袋,温声道,“千玺,你这是在跟我撒娇?”

 

身后的人像是想了很久,才松开了手,语气生硬的说,“反正我不会让你走的。”

 

‘砰’的一声关门的声响,易烊千玺快步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我站在原地怔了会儿,看着易烊千玺的房间,总觉得那扇门背后,躲着令我莫名心疼的心事。

 

 

 

回忆起来,这年的深冬和早春应该是我印象里最美的两个时节。

 

我从未见过如禾溪冬天这般的皑皑白雪,白昼连着黑夜,洋洋洒洒,像柳絮流连。

我也从未见过如禾溪春天这般的万物复苏,新生的绿芽点缀在树梢,似蝶舞蹁跹。

 

春风又起,春雨又湿,远方的山林间,轻雾朦胧,是森森细细的美。

 

后来听人说,村口的古树下又来了新客。

 

旧人,新人,总是来了又去,谁又会真正记得他们,记上几年,几十年。

 

 

终归是我那时的眼眶太浅,才兜不住这些不明就里、背风而落的泪。

 

 

 

***             ***                ***

 

 

亥时,夜渐深。

 

一枚弯月倒挂夜空,皎洁细腻。

 

我将床上的被子折叠好抱起来,推门而出,走到易烊千玺房前,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门。

 

门打开,里头只燃着一盏将熄未熄的油灯,很是幽暗。

 

易烊千玺像是刚准备睡觉的模样,看见我略有些惊讶,上下扫了我一眼,将视线停留在我手中抱着的棉被上:“你这是……要干嘛?”

 

“前几日的回礼。”我笑了笑,绕过他走进房,“特来与你同床共枕。”

 

“……”易烊千玺呆住,又把门关上,“你都没问我,怎知我会同意?”

 

“门儿都关了,还不同意?”我把易烊千玺的被子往床里头推过去,将自己的被子放在外头,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拍了拍旁边的空着的地方,“不和你抢被子,过来,不然该着凉了。”

 

易烊千玺看了我半晌,没有吹熄油灯,走到床边抬眉对我笑了:“那就纵容你这一次,下不为例。”

 

-

 

烛火惺忪,在夜里愈发微弱起来。

 

我和易烊千玺共睡一床,倒是没有什么尴尬。睁着眼睛看着黑夜里的房梁,聊了些琐碎的事情,直到看见窗外的银月移动了位置,对话渐稀,我才有了两分困意。

 

“小凯,如果给你机会像阿巫那样去外头游历,你最想去哪儿?”沉默了一段时间后,易烊千玺轻声问。

 

他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距离很近。

 

这样的夜,没了平时打闹的玩心,连聊天都变得很沉静。

 

 

我睁着眼,反问:“你最想去哪?”

 

“我?”易烊千玺沉思了会儿,笑道:“我最想去江南。”

 

“为何?”我看向他。

 

“诗人笔下的江南很美,就想去看看。”易烊千玺答。

 

我点点头,又问,“江南那么大,有没有你最想去的地方?”

 

“最想去的当然是杭州了。我一直很想去西湖看断桥残雪,等到傍晚,再去净慈寺听南屏晚钟,光想想都觉得很美……”易烊千玺语气里有着向往,顿了会儿,又扭过头看向我:“怎么变成你在问我了?你自己呢?”

 

我笑了笑,将手探出被子,伸进易烊千玺的被子里,找到他的手,握上了他的掌心。

 

“如果不是跟你,我哪儿都不想去。”我闭上眼,低声说,“能在禾溪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就已足够。”

 

“千玺,我现在……只有你了。”

 

一辈子不长,我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感觉到被反手握上的力量,沉稳而坚定的,易烊千玺握紧了我的手。

 

这股力道与以往一样温暖,但又比以往多了几分……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他像在握着一个即将离去的人,在拼命挽留住一般。

 

我蹙起眉,他握着的人是我,而我并没有要离开禾溪。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强烈,我不觉睁开了眼,转头看着他。

 

烛灭,黑夜蔓延,我只能瞧见易烊千玺模糊的影子,但我知道他也在看着我,因为我看见有两点闪烁着微光的晶莹,从他的眸子里透了出来。

 

“你哭了?”我问。

 

他大概是以为我看不见他的脸,匆忙将头偏了过去,“你又眼花了,好好的,我干嘛要哭。”

 

我低声笑道,“那你握得这么紧,我怎么睡?”

 

“……”易烊千玺怔住,松了手上的力道。

 

在他即将抽出手时,我迅速再次将他的手握上,闭上了眼睛,“就这样好了,睡吧。”

 

易烊千玺没有拒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他的呼吸逐渐平稳起来,大致是快睡着了。

 

 

这夜过得并不快,易烊千玺睡得不太安稳,但又怕打扰了我,连翻身的动作都特别小声。我一直是浅眠的状态,他每个细小的动作我都能感应到,只是我从未睁开过眼,始终保持着稳定的呼吸速度。

 

估摸是快过丑时之时,易烊千玺从我的手中缓慢的抽出手,撑着床,悄悄的坐了起来。

 

“小凯?”他小声的喊着我。

 

我没有答应。

 

“小凯?”他又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我依然没有回应他,只听得他叹了一声,便又躺了回来。

 

“小凯……”易烊千玺低声自语着,像是隐忍了很久,一字一句都说得艰难。“其实,我有事儿瞒着你,但你可不可以别问我是什么……等到哪天我瞒不住你了,再告诉你,可以吗?”

 

我当然没有回话。

 

易烊千玺转过身面对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

 

一只带着暖意的手再次钻到我的掌心里,握上之后,那只手的主人便沉沉的睡去,口中喃喃:“我希望你快乐……”

 

 

片刻之后,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原来他确是有事儿瞒着我,这下我更加可以肯定,他瞒着的一定是关于我的事。

 

回忆起这几日来发生的事情,易烊千玺应该是在我们从阿巫那回来之后,就开始有些不大对劲了。

 

我倒过去想,那日回来之前,我们曾在屋内与阿巫聊天,中途我打翻了茶杯,出去寻抹布,接着在院子里看见巫母独自收拾着药材,我便过去帮忙,聊了会儿天。而这段时间,房间里只有易烊千玺和阿巫两人。

 

除去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和易烊千玺在一起,料想,必定是我不在的时候,阿巫和他说了些事情。

 

如果说他们那时谈论的事情是关于我的话,加之阿巫又是从皇城回来——

 

看来十之八九,是皇城出现了关于我的消息。

 

 

能让易烊千玺这么担心,又藏着掖着的,断然不是什么好事,莫非是皇城的人得到了可靠的消息,知道我没死?

 

 

然而,在十几天之后,我的猜测很快得到了强有力的认证。

 

 

***          ***          ***

 

 

三月末,院里的梨树上已经有了许多小花苞,其中小部分已经结出了嫩白可爱的花骨朵,等到四月中旬,定是能开出满树如落雪般洁白的梨花。

 

“千玺,你要去哪儿?”我站在院子里,看着易烊千玺从房间里走出,斜背着一个大大的布袋,问道。

 

“挣钱啊,虽说这季节能采的草药不多,生得又细弱,但留在家中也是无用,拿去换几个钱子儿。”易烊千玺拍了拍布袋里装着的草药,笑道。

 

我走近他,“那我同你一道去。”

 

“啊?”易烊千玺面露忧色,很是为难,“你……你就别去了,在家陪婆婆吧,我很快回来。”

 

我望着他笑,“怎么?我见不得人?”

 

“……我是怕你生得太俊,被镇里的姑娘看上,强行拉去做姑爷!”易烊千玺瞪着眼睛说。

 

“可我只对你这个穷小子感兴趣。”我挑眉,伸手将布袋从他身上取下,顺势背在了自己的身上,迈步走出了院子,“走吧,早去早回。”

 

易烊千玺在我身后急得直跺脚,追了上来,“你不能去!”

 

“为何?”我没有停下脚,笑道:“你能去,我怎就不能去了?”

 

“因为……因为……”易烊千玺眼神忽闪,欲解释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偏过脑袋,狐疑的看着他,“易烊千玺,你莫不是借着买草药之名,去镇上和谁谁谁私会吧?”

 

“你!”易烊千玺怒视着我的眼睛,又气又急,一把甩开了我,“罢了!懒得管你!要去你自己去!我回家了!”

 

话还没说完,易烊千玺气冲冲的掉了个头,大步流星的往回走了。

 

我瘪瘪嘴,没管他,继续朝前走。

 

“王!俊!凯!”意料之中的,没过多久易烊千玺就又追了过来,心急的拉着我,“你这人怎么软硬不吃啊!”

 

我揽过他的肩,笑笑说:“很久没出门了,出去走走也好。”

 

易烊千玺眼见拗不过我,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走走走!但有一点,你得一直跟着我,半步不离!”

 

我点头,“成交。”

 

 

***               ***                 ***

 

易烊千玺数了数刚换来的钱,放进了袋子里。

 

一出药铺便见有许多百姓往同一个方向跑去,好像是前边儿有个戏班子在免费给大家唱戏,大伙就都跑去凑热闹了。

 

上回听戏还是在十四岁那年,我娘特请苏州城里顶尖儿的戏班子来府上唱了一出《游园惊梦》,那会儿没仔细听,谁知隔天那戏班子就会苏州了,也就一直没机会再听。

 

“别凑热闹了,回家吧!”易烊千玺见我跃跃欲走的样子,连忙扯着我说道。

 

“就去看一眼,不碍事儿的。”我拉着他,随人流走去。

 

 

因为没有搭戏台,我牵着易烊千玺的手,沿着外围走了许久,才找到个地儿,能让我俩看见淹没在层层人头里头的戏班子。

 

看那唱戏人的妆容、衣饰,以及内容,他们唱的应该是杨宗保兵征西夏,中计受困于陷金山,最后中箭身死的故事。

 

没想到民间的戏班也能表演得入木三分,令人移不开目光,引来掌声阵阵。

 

我和易烊千玺也被其所感染,拍手叫好。

 

而就在此时,我的心头忽然被东西猛烈的撞击了一下,霎时顿住了所有的动作,我的呼吸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加快起来。我凝眉抚上胸口,似是有东西勾住了我的视线,让我直直的往人群那头的某个方位望去——

 

在熙攘的人流里,我看见一个人正站在里头,嘴角含笑的看着中间唱曲的人。

 

我倏地愣住。

 

几个月之前的中秋月圆夜,那种令人害怕、令人浑身每一处都警觉起来的熟悉感,如水闸大开,浪涛翻涌而来。

 

个子很高,四十来岁,面容和以前一样粗犷,含着笑的嘴角无论隔多远都让人觉得阴毒而心寒。

 

是他。

 

曾与我爹品过茶的人,曾亲口读过圣旨的人。

 

曾间接抑或直接害死了我爹我娘,还有府上所有性命的人。

 

我忽然就想起他是谁了。

 

当朝刑部尚书,刘昌恪。

 

 

他此时此刻没在皇城好好待着,却出现在禾溪,若要相信他只是来游山玩水,那便是我的愚钝。

 

我努力抑制着心中的震惊和恐慌,告诫自己,切不可有大动作让他注意到我。

 

千玺还在身旁给里头卖力表演的戏班子鼓掌,若我在这时沉不住气,害了自己不说,连他都会被我害了去。

 

我稳着自己,再度看向那头,却不料与另一个人撞了视线。

 

那是一位年纪五十上下的大伯,有些瘦弱,毕恭毕敬的站在刘昌恪的背后。

 

他许是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我,而我也没料到会与他视线相撞,我们同时瞪大了眼睛。隔着重重人群,他似乎比我更惊讶,还有些站不稳,差点就要伸手捂上嘴巴。不过我看得出,他正在用比我更大的力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拉过易烊千玺还在鼓掌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一言不发的拉着他掉头往离开镇上的路快步走去。

 

“怎么了?”易烊千玺见我突生异样,警惕心起,赶忙问道。

 

见他这般反应机警,我猜想他应该知晓了六七分。与此同时我也很快明白过来,他这段时间瞒着我的到底是什么事。

 

“先离开此地,回去再说。”我没时间和易烊千玺解释,也没时间多想其他,沉声严肃的回了一句。

 

 

 

我记得刚才那位与我目光相接的大伯,他是在宫里当差的李公公,皇上的心腹。他与我爹也有些交情,且谦卑有礼,很是尊敬我爹。

 

刚才他在震惊之后,不动声色的对我做了一个口型。

 

所有人都在看人群中央唱戏的人,而我则清清楚楚的看清了他没有发出声音的话。

 

 

 

他在说——

 

快逃。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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