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年的信 (10)
现实延伸
半架空/半娱乐圈，重逢
请勿上升真人
Chapter 10
红色的火点在干净修长的指尖燃烧，天台上每个角落都是暗淡的。无尽的夜色中，这一点星火微光谈不上打眼，只有轻轻往嘴里吸的时候，附着在烟草上的火点才能舞动起来。
当烟雾从易烊千玺的唇齿中飘出，卷烟纸被火光一点一点往里烧成灰烬，不堪重负的落下，王俊凯终于看不下去，一把夺过易烊千玺夹在指尖的烟，狠狠扔到地上。
“难闻。”那声音带着愠意，低声道。
“我这连第一根都没抽完。”易烊千玺笑了笑，脚边是王俊凯之前留下的四五根烟蒂，“你自个儿抽的时候怎么不觉得难闻了。”
尼古丁的味道王俊凯很久以前就适应了，他可以容许自己吸烟，但对于易烊千玺，他一秒都忍不了。
抽烟，酗酒，这一类行为根本就不适合易烊千玺。
见王俊凯始终闭口不言，易烊千玺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他舒了一口气，靠着护栏，“王俊凯，人都是会变的。”
仿佛被他戳中心中所想，王俊凯脸色一黯，瞪着他。
易烊千玺顿了会儿，继续说：“十五岁，二十一岁，二十七岁，我们每一年都在变。长大了，懂得事情多了，天真和无知就会越来越少。以前经历过的事如果发生在现在，我们的想法，看事物的角度，解决的手段、方式以及最终的选择，一定也和从前不一样，多少都会有点区别。”
“我不会。”王俊凯想也没想的反驳：“过完的人生不能重来，发生过的事怎么还有让人重新选择的余地？我说过的话，下过的决定，不管过程怎样我都一定会做到。”
王俊凯说得笃定，脑中想着的是一年前和易烊千玺重逢时的心情，所以他说这些话，也是在提醒自己，当初做的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更不能心软。
“你怎么不会？”易烊千玺笑了，眸光里的夜色模糊，他注视着王俊凯，一字一顿道：“不管今后发生什么，我王俊凯永远都不会站在易烊千玺的对立面，我会一直无条件相信他，站在他身边。”
“……”王俊凯倏地一僵。
“这是你说过的话，没错吧？”易烊千玺转过身，双手搭在护栏上，弯起的唇角还是没能藏住眼里的暗淡，“你现在是站在我身边没错，但早就不站在易烊千玺这一边了。”
王俊凯的脸色愈加阴沉，握成拳的手背上暴起了青筋，“那也是因为你先背叛的我！”
他忍着将易烊千玺的身子掰过来的冲动，咬牙低声道：“我们当初怎么说的？再过一年，只要一年！我们就一起离开！你告诉我，一年的时间长吗？你就这么忍不了？还是觉得我绊住了你，所以你早就预谋好要甩开我独自离开？！”
易烊千玺想跟王俊凯心平气和的谈，却不料听到王俊凯最后这句话，多年来压抑在心中的郁结被席卷而来的失望和闷火冲破，猛地转身就给了王俊凯一拳。
“对，我早就预谋好了。”易烊千玺勾唇，无所谓的笑笑说。
浓黑的夜空下，他的眼眶里却渐渐浮现出一圈红色，易烊千玺敛起笑，心口像被千军万马踏过，他死死瞪着倒在地上的人，“所以呢？现在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的人是我吗？你看看清楚，独占鳌头星光闪耀的大明星是你王俊凯不是我易烊千玺！我一个人离开就是为了让所有人找不到我，让所有人都忘记易烊千玺的存在，然后彻彻底底的消失，躲到别人连名字都没听过的镇里过普通人的生活吗？！”
挨过易烊千玺拳头的左脸火烧般的疼，王俊凯嘴角的皮也擦破了，撕裂出来的血点粘在唇上。这突然的一拳让王俊凯冷静了不少，他喘了两口气，眉头都没皱一下，手背粗略的擦过那抹腥红，不去管身体上的疼痛，撑着不太平坦的水泥地慢慢站了起来。
刚才情急之下，他说了句连他自己都想抽自己一记耳光的胡话。
易烊千玺对舞台的渴望，除了他自己，没有人比王俊凯更清楚。
哪怕六年前从公司听来的传言曾动摇过他的想法，但这一点，他始终都是坚定不移的确定的。
走到今天，他所求的不过只是一个解释而已。
他只是想亲耳听到六年前易烊千玺离开的真相。哪怕是一个谎，随便编一个苦衷骗骗他，也好。
这样他就有理由骗自己了。
喉咙里翻涌起一阵腥甜，王俊凯掩嘴咳了一声，抬起看不见涟漪的眸子，易烊千玺就站在里自己不到两米的地方，胸口一起一伏，被怒火燃过的双眸如炬。
王俊凯知道，易烊千玺是真的生气了。
因为他在他的表情里看到了震惊，愤怒，以及，失望透顶。
“好。”王俊凯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无力的问出了最后一句：“如果不是早有预谋要走，那你走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夜很静，被夜风吹了好一阵子，易烊千玺发丝也吹乱了，头皮终于感觉到了凉意。奔蹿的理智慢慢回拢，易烊千玺瞥开视线，淡淡道：“如果你相信我，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你也会相信我。”
“可是你没有相信过我，告诉你又能做些什么？”易烊千玺哼笑着说，与王俊凯擦肩而过。走到顶楼的门前，步子又停了下来，他站在原地，像是想了很久，才低声说：“刚才打了你，是我不对。本来上顶楼看见你也在这儿，就想好好的道个歉……”
“这一拳你先记着，随时都可以找我要回来。”
王俊凯没有转身，听着易烊千玺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那时候，冷风将他的眼睛吹得发涩了。
而他自然也没有看见，易烊千玺下楼梯时因右脚加剧的酸痛，而拢起的眉心。
*
临近四月，临安的天气仍不见好，拍摄却接近了尾声。
春雨下定决心跟剧组杠上，下个没停，偶有一两天是艳阳天，日夜温差也很大，几场夜戏拍得尤为滞慢。
王俊凯和易烊千玺仿佛一夜之间磨合了不少，对手戏拍得比之前还顺利，陆戕和孟宗祁的性格和对彼此亦敌亦友，最终只能各为其主的知己之情，被他们刻画得入木三分。
而事实上，他们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过话了，除了在片场必要的交流。
喻子扬心说他俩是不是在冷战，可转念一想，他老大似乎老是对易烊千玺步步紧逼，就算有时候良心发现，也把好事全推给喻子扬替他去做，而易烊千玺呢，喻子扬从认识他开始就是一副淡然无争的模样……还说什么冷战，他俩压根儿就没热过。
王俊凯和易烊千玺在戏外总是各种岔开，苦死了喻子扬这个跑腿小弟成天使出影分身术两边跑，还要点亮装疯卖傻技能逗他们开心，无奈他们笑点实在太高，他这种看春晚小品都能笑到喷的人无法理解。
但喻子扬还是会有意无意的在他们面前提提对方的事——
“我都提醒老大保温杯里的是开水了，他还一口闷，烫到了还冤枉我没告诉他，我三秒前才提醒他啊！”
“千玺哥中午又没吃饭，我看他再不吃啊，瘦成竹竿儿都有可能。”
“你们今天那场戏演得太赞了！尤其是老大拿箭对准你的时候，那带红的小眼眶儿，那纠结的小眼神儿，不忍杀又只能杀的痛楚，你呢，那双被碎发遮住的眼睛，还有挡在孟谏身前誓死不离，以死护主报恩的身躯，我靠，我们那边儿的围观群众集体入戏，心都揪起来了。”
“我总觉得千玺哥怪怪的，他腿跟你差不多长……好好好你最长你最长！千玺哥怎么老走在队伍最后面，不想跟大家保持一个步调似的。”
其实并不是易烊千玺故意为之，而是他无办法和大家保持一个步调。
现在正值南方春潮时节，拍摄地又在山林，每天从早到待到晚。阴雨不断，下方又有河流，可想而知寒气和湿气有多重。
不过这对易烊千玺而言并不算什么大事，过段时间就会好的，只是脚踝发作的时候有些难忍，但也在他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不巧的是，一场要求易烊千玺摔落到泥潭里的戏，由于威亚一直配合不好，易烊千玺倒下时的姿势和方位总是出错，导致这场戏拍了无数次。
泥潭是剧组在一处空土上挖的坑，等拍完戏再给填回去。由于不能拍出白花花的热气，往里灌的热水温度并不高，而且大冬天，这点温度压根也维持不了太久的时间，很快就凉了。
易烊千玺被吊起来无数次，也在冰冷的泥潭里浸了好几个小时，唇色冻得发紫，但还是兢兢业业的完成了最后的拍摄任务。
他一身湿漉漉的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从泥潭中爬上来后，易烊千玺被冻得不轻，林间的冷风吹在身上更觉刺骨。易烊千玺匆匆喝下一碗姜汤，将衣服换下，陈敬生怕他冻生病，便要司机提前送他回了酒店。
王俊凯坐在树下的折叠椅上，从易烊千玺开始拍摄的时候，就一直注视着他。
易烊千玺和他一样有腰伤，小时候练舞弄的，他俩伤的程度不同，但都不算轻。没有人注意到易烊千玺吊威亚的时候，有好几个瞬间都紧了眉头，王俊凯注意到了。易烊千玺的脸从吊上威压的那刻起，就失了大半血色。大多人可能不清楚，易烊千玺不怕苦，不怕疼，但是怕高。
王俊凯当时就在想，易烊千玺那晚在天台上说的话到底哪里对了？他自己就是最好的反例，六年过去，恐高的毛病依然存在。
真能让时间改变的东西能有多少，不过都是些表物。深入骨血的部分，再过多少年，它依然还存在于你的身体里。
习惯是，恨是，爱也是。
易烊千玺一次又一次的落入水中，王俊凯都觉得背部发寒，寒到心里。尤其是在看到易烊千玺即便满身泥污，甚至弓着背咳嗽还是笑脸相迎，重拍多少遍都没有怨言的样子，王俊凯心里那种煎熬的感觉已经强烈到令他忐忑不安了，于是他本能的选择回避。
等到易烊千玺换好衣服走了，王俊凯又忍不住看着他下山，直到看不见他了，吊着的心才放下，而后就是一阵空落。
再接着，就到了现在，他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走到了易烊千玺房门前。
*
窝在被子里的男人只露出了一双阖着的眼睛，他的睡颜安静，两道英气的眉毛却微微往中间蹙着。
易烊千玺眉心动了动，眼珠似乎在眼皮下动了一圈儿，突来的光线刺激得他的眼睛睁了三四下，才勉强撑开一条缝。
原来房间的光线并不太亮，顶灯都没开，只是床头灯多开了一盏。
视线可及的地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黑着脸，站在床前。
“你怎么进来的……”易烊千玺把盖了半张脸的被子往下拉了拉，带着刚醒的鼻音，哑声道。
“我叫服务生开的门。”王俊凯睨着他，“敲了半天没人应，还以为你死在里面了。”
易烊千玺有些困难的撑着床，靠着床背半坐了起来，他看了眼窗外，街上人车稀少，估计已经是深夜了。
“什么时候了，你不回去休息，跑来我房间做什么……”还叫人把门都开了。
王俊凯眼神复杂却透着严肃，灼灼望着易烊千玺，易烊千玺呼吸有些紧，转开了视线，下一秒，温热的掌心就覆上了他的额面。
身侧的床垫往里凹陷，王俊凯坐在易烊千玺的床边，“跟我去医院。”
他说着，不顾易烊千玺的略微诧异而疑惑的目光，掀开棉被的一角，抓着易烊千玺的左手就要把他拉起来。
“我什么病都没有。”易烊千玺甩开他。
王俊凯今晚叫人把自己房间的门打开这件事就够他晕乎的了，现在还要带他去医院，一连出乎意料的行为，让易烊千玺很费解。
他现在的确有些不舒服，但他知道不是感冒的原因，故并不想跟王俊凯周旋，更不想吵架。易烊千玺猜，八成是王俊凯自己病了，他按了按眉，“我房里有感冒药，你要不喝点儿。”
“有没有镜子，你手机呢？”王俊凯说着，直接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点开相机滑出前置摄像头，对着易烊千玺，“看看你现在是副什么样。”
不知是不是灯光太暗，屏幕里的人脸色极差，嘴唇淡的跟肤色相近，竟有些憔悴。
易烊千玺穿着白色的套头T，领口微宽，凹陷的锁骨露在空气里，他的身子单薄，但并不会让人觉得孱弱，只是脸色难看了点。
他对着屏幕里的镜子动动唇，“还算好。”
咔擦一声屏幕就暗了，王俊凯收回手机，起身走到床的另一侧，拿起摊在椅子上易烊千玺的外套扔给他，“穿上。”
“……”头有点痛，易烊千玺叹了口气，“王俊凯，你梦游呢吧？”
“我梦游到还能意识清醒的找人撬了你的门。”音还没落，王俊凯就不耐烦的隔着棉被用膝盖顶了顶易烊千玺腿部，“起来。”
只是轻轻一碰，易烊千玺没忍住有些吃疼的‘嗳’了一声，他顿了顿，紧抿着唇，迅速将腿移开了。
王俊凯见他的反应，忽而想起前段时间易烊千玺也是这样，自己不过是想扶他而已，他就反应激烈的推开了自己。
“我是蛇蝎还是猛兽，”王俊凯鼻尖逸出一丝轻笑，“你就这么避着我？”
不待易烊千玺反应，王俊凯直接把被子一把掀开，“去医院。”
他的本意也就是让易烊千玺去医院检查下，因为受累受寒还在冷水里泡了那么久。王俊凯再不想理易烊千玺，也还是无法坐视不管。
却意料之外的，看到灰色的运动长裤下，易烊千玺露出的半边小腿，和已经微微红肿的脚踝。
“什么时候弄的？”王俊凯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他并没有发现易烊千玺有崴脚或任何伤到脚的行为。
踝上的酸痛不减反增，易烊千玺什么也没说，把提至右膝盖上的裤腿放下，盖住脚踝，拿起外套披在自己身上，穿好，从床上下来。
“医院就不去了，人多眼杂，不可能没人认识你。”易烊千玺尽量走得平稳，轻声道：“去诊所吧，就在对面。”
就是闭口不答王俊凯的问题，王俊凯暗暗握紧了拳头，“易烊千玺。”
“怎么——”易烊千玺回头，只觉得光线被覆盖，眼前一昏，紧接着后脑勺就被人用力的按住，嘴唇顷刻被柔软温热的唇瓣封缄，尾音也吞在那人的唇瓣里。
出乎意料的触碰，没有温柔的辗转舔舐，没有含着爱意的轻啄。夹杂着薄怒和惩罚的吻，毫不怜悯的压在易烊千玺的唇上。淡淡的烟草味令人晕眩，王俊凯的舌头轻易的滑进易烊千玺的齿间攻城略地，很快便勾住他的，往自己的城池中领。
虎牙摩挲过易烊千玺舌尖，似咬非咬，那是王俊凯独有的动作，易烊千玺再熟悉不过。
腰间被一股力量收紧，被迫拉向前胸膛相贴，周身尽是王俊凯的气息，易烊千玺整个头皮都紧张了起来。
舌尖倏地一阵刺痛，易烊千玺当机的神智瞬间清醒，他猛然用力推开了王俊凯，顾不得自己还有些缺氧的状态，又羞又恨的瞪过去，“你要犯病，也该有个限度！”
王俊凯微喘着气，双唇因为刚才的用力有轻微的红肿，他得意而轻蔑的弯了弯嘴角，“不好受是吗？被你避如蛇蝎的人吻过的滋味。”
易烊千玺紧紧闭着唇，王俊凯咬过的舌尖又麻又痛，他的口中还有着王俊凯的味道，反复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事真实存在。
“你打我一拳的那一笔，我们清了。”王俊凯朝易烊千玺走了两步，压迫感从他微微俯视的视线中逼近，“但是易烊千玺，我们之间的事，永远都两清不了。”
易烊千玺紧抿的唇线绷直。
“出去。”
末了，王俊凯才听见他冷冷的声音。
不过须臾，易烊千玺又已经回到那副疏离陌生，让王俊凯恨得牙痒痒的表情，仿若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没参与。
王俊凯脸色森沉，忽而看着易烊千玺的双眸笑了，“好。”
然而就在易烊千玺以为他正这么轻松就答应了的时候，王俊凯突然抓过易烊千玺的右手绕过自己的颈脖，将他整个人都扛了起来！
“王俊凯！你他妈是真有病吧！”易烊千玺逼急了也只能说出这种程度的脏话，这一扛他整个上半身都倒了过来，瞬间天旋地转，易烊千玺恼羞成怒，“你到底几岁了！嫌不嫌丢人！”
两人身高相仿，力气也相仿，但易烊千玺今天的力气不如平常，王俊凯也是铁了心要把他扛出去，任他推打踢骂也闷声不吭，抽出房卡放兜里，走出去砰了一声关了门。
他俩身份特殊，尤其是王俊凯，这一闹要是被人瞧见，明天两人准会携手上新闻。当然王俊凯也不是真的要扛易烊千玺在酒店巡游一圈，只是不想再跟他废话，还没到电梯口就把易烊千玺放下了。
王俊凯冷笑着看了易烊千玺一眼，按下了楼层键。头顶显示屏的数字慢慢下降，易烊千玺站在王俊凯斜后方，靠着电梯内的扶手闷不做声，扭开了头。
电梯内壁的反光里，易烊千玺的脸色依然很差，刚才被吻都没有上脸的红晕，悄悄爬上了他的耳后。
*
这个点还守在诊所的大伯是位中医，隔间有五张白色的病床，都是空着的，易烊千玺躺上去，测了体温，看了扁桃体，只是有些发炎发热，并无大碍。
王俊凯见他横眉冷对，似乎是在用表情对自己说着：看吧。
他不以为然，站在床前，又对医生说：“大夫，他脚扭到了。”
易烊千玺当真话都不想说了，无语的将脸转向一边。
“这不是扭到了。”医生捏了捏易烊千玺微肿的脚踝，就听见易烊千玺嘶了一声，很轻很轻，没什么表情，也没有说话。
“是风湿。”医生接着说。
“风湿？”王俊凯一愣，“大夫，你是不是搞错了，他才二十七岁，怎么可能得风湿？”
“谁告诉你年轻人就不会得风湿啦？”医生起身走进旁边的小屋，拿了一块热毛巾出来，敷在易烊千玺的脚踝上，“个人体质啊，遗传啊，免疫啊，还有你的内分泌，以及环境的影响，都有可能让你患上风湿。”
王俊凯不可置信的看向易烊千玺，后者眼睛已经闭上，显然是不想跟他说话。
“放心吧，年轻人，他这也不严重，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这段时间受潮受冻才会这样。每晚坚持泡脚，平时注意保暖，不要淋雨、踩水坑，也不要在潮湿的地方久待，饮食注意营养均衡，不要太过疲劳。我再给他配点药，外敷内服，天气转晴慢慢就会好了。”
医生耐心的说了一堆，王俊凯面露迟疑，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江湖术士。
那医生大伯登时就不悦了，“你看不起我们这儿的药，就带他上医院做几个检查！再来看我说的对不对！”
床上闭着眼睛的易烊千玺闻言，蓦地轻声笑了出来。
“大夫说得不错。”他睁开眼，礼貌的说：“之前的确好了差不多了，是到临安来才痛的。谢谢大夫，我以后会注意。”
王俊凯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其实易烊千玺只是忽然觉得，现下的场景似乎有些荒谬——临安的深夜，他竟然被王俊凯拉到一家小诊所里看病。
情绪是会传染么？连人家大夫都传染上怒意了。
王俊凯面对自己总是剑拔弩张的，易烊千玺想起这几日的种种……他俩似乎半斤八两，谁也不差谁的幼稚。
医生显然觉得躺在床上的青年说了句人话，表情终于好看了些，把敷在易烊千玺踝上的热毛巾翻了个面，又在他的脚踝处捏按了几下。
倏地脸色一沉，看向易烊千玺，“你以前是不是……”
易烊千玺一僵，敏锐的按住医生的手，笑着打断道：“我是没得风湿，还以为只有我爷爷才会有。”
他手上的力度不轻，医生看了看他的眼神，很快意识到他所传达的意思，便闭口不提了。
就在自己眼下交换眼色，王俊凯眼睛这么尖又敏感的人，自然是看出来了里头的不对劲。
他虽然猜不出他们在交流什么，但可以感觉到的是，易烊千玺并不愿意让他知道这件事情。
那么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他迟迟不肯跟自己解释的原因。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
王俊凯不露声色，跟着医生去拿药，然后付了款。
回去的路上，他很想知道以易烊千玺的体质，以前比自己的身体还好，为什么会染上风湿，但也只是和他保持着距离走着，没再多问他一句。
洗漱完躺在床上才知道这几日的折腾，身心有多么累。
时间已是凌晨三点，再过些日子，临安的拍摄也要告一段落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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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的走向大概是纠结→傲娇→半苦半甜→夕阳红暧昧→互通心意→HE
【此外，本文主打处对象，不走娱乐圈的风风雨雨，演戏啥的能一笔过就一笔过……半架空所以会有虚构人物，好的坏的都是助攻，下章开始专心处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