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熟了
提前祝17岁的俊俊生日快乐
伪师生，田园系列
临时打的，粗看就好，勿上升
01 >>>
车停在路口的老树下。
窄长的乡间水泥路旁，生了许多杂草和一些野生的浅色小花，在缕缕夏风中向着阳光。
男人的眉间凝聚着怒气，望着车窗外的少年，“你给我在这儿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给家里打电话。”
少年一脸散漫的坐在银色行李箱上，比例近乎完美的长腿斜伸着，后脚跟抵着地面左右晃了晃。他的手指间缠绕着刚才下车后随手摘的野草，在听到车里的人说这句话之时，不耐烦的情绪已经达到顶峰，将手中的草扔进路旁杂草堆里。
“说完了吗？说完的话，请便吧。”
他站起来，在他爹彻底发怒之前，拉着拉杆往与来路相反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走了，七八步左右的时间，终于听见他爹在身后失望且怒极的低吼：“王俊凯，你简直无药可救！”
行李箱的双排轮咕噜咕噜的压过粗糙的水泥地，引擎声越飘越远，王俊凯回过头，已经看不见车了。
王俊凯不以为意的冷哼了一声。
活了快20年，他就没跟他爹合拍过，逆子逆子的都被叫了无数次了。
说不过就骂，骂不过就赶人。他的这位老父亲，除了把他送到乡下来，还会什么？
02 >>>
叮——
下课铃声响起，小朋友们闹哄哄从教室里一窝蜂的涌了出来，跑到操场上玩。
升旗台上的五星红旗昂首在阳光里飘扬，一道光芒直直落在这间教室的玻璃窗上，他看过去，笑容在唇边漫开，收拾好课本教案，和教师节时学生们送给他的保温杯。
“诶！小易老师啊，我正找你呢！”刚出教室就和同办公室的许老师撞了个正着。
易烊千玺摘下眼镜，“怎么了？”
这许老师都快三十了还打着光棍，做事也总是毛毛躁躁的。
“就上回，咱们聚餐那会儿还找过你的那个，那个啥……哦，不良学生！现在正在我们办公室呢！”许老师看易烊千玺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救世主，哭诉道：“他太可怕了，我真没法跟他独处在一间房里，门窗全敞开都不行，我光看着他那阴沉沉的样，我、我都快觉得憋死了！”
听这声嘶力竭的描述，易烊千玺已经猜到他说的是谁了。只是许老师这反应着实夸张了些。他比自己要年长将近十岁呢，遇事却比自己咋呼得多，一点儿也没有兄长的样子。
易烊千玺安抚他道：“没事儿的许老师，他人挺好的，也不是什么不良学生，不会对你怎么样。”
许老师不为所动，仍是满脸悲戚的愁容，“你没课了吧？”
“嗯，没了。”易烊千玺点头。
许老师眼里亮起了希望的光，“好好好，我还有一节课，就不回办公室了。小易老师，你走的时候顺道把他捎走吧，谢了啊！”
“哎，许——”
易烊千玺手还没伸出来，许老师已经抱着教案逃远了。
看着他的背影，易烊千玺笑着摇摇头。不过，现在才刚开学不久，那人怎么会现在过来？
-
二楼的走廊尽头，是学校老师的办公室，易烊千玺和许老师公用一间八平米的小隔间，摆了两张桌子后基本就没剩多少活动空间了，再加上窗台上易烊千玺养的那两盆君子兰，房间看着有些挤。
门虚掩着，易烊千玺推开，自己的座位上果然坐着人，正翻着着摆在桌上的古文辞典。
翻得这么漫不经心的，一看就是无聊得没事做了。
“你怎么来了？”易烊千玺关上门，将书和杯子放在桌上。
王俊凯的视线落在易烊千玺的杯子上两秒，而后撂下书，抬眸，脸上有些不悦：“你那大叔同事是不是有病，见着我的表情跟看见阎王一样。”
“大概是觉得你比他帅吧。”易烊千玺坐到对面许老师的位子上，笑着问：“你这是又犯什么错了？”
王俊凯本就因为他爹的事心里堵着气，易烊千玺上来就这么问，相当于直接把他钉死在罪上，王俊凯气极反笑道：“我就不能来看看易老师最近过得怎么样了？”
“当然可以。”易烊千玺笑得十分和煦，“如果你下次来看我能带着好心情，我会更高兴的。”
王俊凯轻蔑的嗤了声，起身拿过身侧放着的行李，淡淡道：“我待会儿去爷爷家住，你现在没事的话，陪我吃个晚饭。”
“现在吗？我看看……我好像跟许老师还有夏老师约好——”在王俊凯的眼刀飞来之际，易烊千玺笑着改口：“约好明天聚餐，所以现在没事，我请你吧。”
03>>>
王俊凯刚过19岁生日，大二的学生。
易烊千玺从小在乡下长大，虽然已经参加工作，但他的年龄其实比王俊凯还小上几个月。易烊千玺念完初中后上了五年师范，今年是他任教的第二年，目前学校里最年轻的语文老师就是他。
他俩是在去年的暑假认识的。
去年炎热的夏天，易烊千玺坐在池塘边的树底下钓鱼，干等了三四十分钟，汗都黏着背了，鱼漂才有了动静。应该是有鱼过来吃食，但还没到最佳提竿的时候，易烊千玺悄悄站起身，想等个两三秒，就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个踏实。
“前面那个，请问村委会怎么走？”
易烊千玺回头，一个长得挺帅的年轻男生，手里提着袋子，正站在自己身后两米左右的地方。
他反戴着棒球棒，碎刘海下的眉头轻轻拧着，被正对着的阳光刺眯了眼睛。
帅是挺帅的，高高瘦瘦，就是看着脾气不大好，也没啥耐心的样子……
啊，鱼！
易烊千玺突然想起来自己还钓着鱼，转回头立刻提起鱼竿，可惜，鱼钩上并没有扑腾乱跳的鱼，饵也被吃光了。
得，白晒了半个多小时，又得重来。
“看见前面的学校了么，从校门口绕过去，走一里路左右，会看到一个比较大的超市，往前头再走两三百米就是了。”
尽管那人害他的鱼跑了，易烊千玺还是很有礼貌的回答了他。
“你能说清楚点吗？”那男生并没有道谢，语气也有些傲慢，“往左边绕还是右边，超市的名字是什么，往哪个方向走两三百米。”
脾气的确不大好，也没什么礼貌。
易烊千玺蹲下来给鱼钩套上鱼饵，精简答道：“右边，惠民超市，直走。”
倒不是因为那人的无礼而觉得心里不舒服，就只是没有一点儿再给他详细介绍去路的欲望了。
“你还挺有个性。”那人笑了，低头问他：“本地人？还是放暑假回老家玩儿的？”
易烊千玺顿了几秒，套好鱼饵后抬头看着他，也笑了笑：“你到底是来问路的，还是来搭讪的？”
兴许是因为易烊千玺之前回答问题的时候态度温和，那人明显没想到易烊千玺会反问，一时愣住。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交了数秒，直到易烊千玺在那人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那人的眼里就像闪着鳞片光芒的湖面，把耀眼的阳光全夺了去。
“本来是问路的，”那人弯着笑眼，“现在有点想搭讪了。”
阳光跳跃在那人的脸上，他说话的语气很欠揍，脸却长得该死的好看。
十八年没失过控的心跳，在那一刻，仿佛是一匹训练有素的马受了惊，却又被人松掉了手里的缰绳。
易烊千玺吃疼的皱了皱眉，低头，指腹不小心给鱼钩戳到，沁出了血珠。
04>>>
“你这样的，真能管得住学生？”
在得知易烊千玺是老师之后，王俊凯看向易烊千玺的笑容里，有几分不相信的嘲讽。
“还好，我们这的孩子淘气归淘气，但都很尊重老师的。”易烊千玺把王俊凯的手机号码存好，反将道：“比你听话。”
易烊千玺虽然比王俊凯的年龄稍小，但比王俊凯早两年步入社会，为人处世已相对成熟，又因为他年纪轻，身上的少年气未褪，还未沾上半分社会气息，比起上班族，外表看起来仍然是清澈的三好学生一枚。
同龄人相处起来要简单得多，易烊千玺发现王俊凯只是看着脾气很臭，但心眼儿蛮不错的，有时傍晚还会约自己一起去田边散步。
刚开始并不顺利，第一次和王俊凯去田边散步的时候，王俊凯就抱怨人工肥料的味道难闻，散不下去。后来有次也不晓得是谁家的大黄狗，见到王俊凯这个生人就一个劲的乱吠，隔着一两亩地，也不过来，就是吠个不停。王俊凯听着烦，较了真，直接对着那条狗走了过去，结果那条狗吠着吠着就往后退，还没等王俊凯走过去，就撒脚丫子跑了。
“大黄怕是这几天都不敢来这了。”易烊千玺站在原地笑了他半天。
王俊凯从前头走回来，不耻道：“披着狗皮的狐狸，给它威都不敢借。”
王俊凯嘴巴坏，旁人一看就觉得他是个挑剔的大少爷，跟他对话几句总会被他漫不经心的怼一下，还好他遇见的是易烊千玺，有耐心，性格好。在这乡下，王俊凯跟那些一表八千里的同辈亲戚聊不怎么来，就跟易烊千玺还说得上话，因此也只愿意和他待着。
易烊千玺出去读了五年书，回来后少时的玩伴已经去城里上大学了，见面少，再见面时也难免变得生疏。当了老师后，易烊千玺的朋友圈反而小了，虽说跟老师们关系都不错，但碍于年龄和观念的差距，并没几个走得近的朋友，大部分都只是良好的同事关系。
所以，两人这你来我往的，易烊千玺也跟王俊凯熟悉了。
那年暑假，易烊千玺没有弄清楚王俊凯来乡下的原因，只知道王俊凯从未独自来过乡下，只有很小的时候有在乡下待过，后来就来得少了，亲人相聚时也都是爸爸开车来乡下接爷爷回城市小住，他对这里的一切并不熟悉，也不太喜欢乡下的生活。
王俊凯不喜欢这里到处都是虫，飞的爬的走的，软的硬的，张触角背壳光溜溜的。他说乡下的信号很差，总是搜不到网，每天很无聊。他也不喜欢乡下一下雨，就到处是泥巴，可是进门又不换鞋。屋子里的炉灶上煮着一大锅猪食，有猪圈鸡圈的地方，味道总是很难闻。
他更不喜欢乡下的厕所，两根木板子搭在屎坑上，又臭又脏，还总担心自己会掉进去，苍蝇就围着自己嗡嗡叫。
王俊凯把这些都说给易烊千玺听的时候，易烊千玺就笑他：你还真的是少爷，现在乡下大部分人都起了新房子，回家要换鞋，厕所也跟城里一样，环境干净，有网络也有电视，你到底多久没来过这儿了？
的确挺久没来过了，都不知道爷爷家的新房子建得跟小别墅一样。
王俊凯望着易烊千玺。易烊千玺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牌子货，但舒服干净，人也很清爽，皮肤白净，眼睛亮，连指甲都是剪得整整齐齐的，跟在城市长大的小孩儿一样，但又有着很多城市小孩身上所没有的气质。
质朴的澄澈，阳光，高于同龄人的成熟、大度，以及对大自然的热爱。
他看着，就觉得很舒心。
-
要说两人的关系是什么时候产生质的飞越，应该得是今年劳动节的时候。
王俊凯跟他爹常年闹不愉快，就算在同城上大学，三天小长假也没打算回家，跟舍友打了几盘游戏之后，直接租了个车来到了乡下。给司机付了钱，才给易烊千玺打电话。
那是小长假前一天的晚上，年轻的老师们聚餐，硬要拉着易烊千玺去，说是要拉低他们的平均年龄，拉高整体颜值。
年轻的男女玩得嗨，喝酒助兴，易烊千玺也没办法扫大家的兴。直到王俊凯打到第四个电话，易烊千玺才听见铃声，忙不迭接了起来。
“易老师这是忙得连接电话的时候都没了？”
这语气，火山爆发的前奏。
易烊千玺从饭店包间里走出来，“聚餐呢，没听见响。”
那边闷了几秒，“我在路口，过来接我。”
“你过来了？”易烊千玺微愕，马上反应过来，“那你等我一下，我去跟他们……”
“千玺啊，玩得好好的出来跟谁打电话呢，挂了挂了！”
话筒那边闹哄哄的，陌生男人的声音打断了易烊千玺的话，王俊凯听见易烊千玺跟他们笑着说了几句，大概就是说有事得先走，要他们好好玩之类的。
“不成，这是你第一次和大伙出来，才刚开始就要走，哪有这样的道理！”
“是啊，易老师，有啥事明天再解决呗！”
易烊千玺赔笑道：“我朋友过来了，我得过去一趟。”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啊，叫他一起过来玩儿啊！”
这话问得……易烊千玺都哑了口。
有老师见他为难，便开口道：“实在有事就让易老师先走吧，不过易老师可得自罚三杯酒啊！”
接着就是一群人起哄的声音。
王俊凯沉默的听着那头的声响，脸色已经难看很久了。
“把地址和饭店名字告诉我，我过来。”他说。
“啊？”嘈杂中，易烊千玺快听不清王俊凯说了什么。
“地址，饭店名字。”王俊凯压着嗓子，带着命令的口吻叮嘱了一句：“别喝酒，等我过来。”
乡里小路多，岔路多，王俊凯找了许久才找到易烊千玺说的那家小饭店。进去就很好找人了，大堂中只有一桌年轻的男女玩得兴高采烈。
王俊凯一眼就看到易烊千玺，他正背对着门，旁边一位比他高小半个头的男人正搂着他的肩，看背影比他成熟，但大大咧咧的，却又好像跟易烊千玺很亲密的样子。
王俊凯的脸色登时就黑了。
那种不爽就像小时候最爱玩的玩具被其他人抢走，唯一交心的玩伴跟别人玩去了，但这些都是幼稚的说法。此刻，王俊凯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征来的宝贵领土，却被邻国随意侵犯，他不准这样的事情发生，没有人能轻易在他的领土里走动，更别谈侵占。
“对不起，他有事要先走了。”王俊凯走过去，拉着易烊千玺就往外走。
原本站在易烊千玺旁边的男老师见来人面色不善，问道：“你是谁啊？”
其他老师也跟着问了起来，一派保护小辈的模样。
侵犯领土的敌军带领全体敌国问话了。
很好。
易烊千玺游戏输了，喝了点白酒，脸有些烧，还玩着游戏呢，突然就被人扯住了手腕，这才从一脸懵圈中清醒过来，“王俊凯？”
王俊凯见他面颊微红，怒气莫名就蹿上来了，低骂道：“还为人师表，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易烊千玺被他吼得二脸懵逼，看向旁边的窗玻璃。
发型，清爽。
衣着，整齐。
眼神，清明，且没有醉态。
他明明人模人样的啊……
“这位大叔，请你让一让。”王俊凯冷着脸，对挡着他的男老师说。
男老师表情瞬间变得扭曲，像受到了暴击，“大、大……大叔？？！”
王俊凯拉着易烊千玺走了几步，在不知不觉就全体噤声的众目之下，回过头，对那名男老师说：“您都一把年纪了，还好意思跟这群年轻人混呢？”
不耻的，很轻的笑声。
于是从此，那道笑声，那个人，就成了那位老师的恶梦。
那位男老师，也就是易烊千玺同办公室的同事，许老师。
堂堂一介乡村名师，却被一黄毛小子当众羞辱，这是他二十八年人生唯一的屈辱史QAQ
-
乡村的夜空星星满布，比城市璀璨许多，恍如触手可得。年纪大的老人喜欢坐在堂屋外头，摇着蒲扇扯家常。
两人往易烊千玺学校宿舍的方向走着，都没开口说话。
王俊凯一直没有松开易烊千玺的手，他握得很紧，易烊千玺觉得手上的血管都要被堵得充血了，下意识的挣脱了下。王俊凯停下来，抿着唇一言不语，稍微松了些力道，牵着易烊千玺继续走。
易烊千玺知道王俊凯生气了，却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但他们都心知肚明的是，那晚过后，有些感情过了滤，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即便他们没有人主动提起，也没有人点破。
青树开花，会结果子。秋天到了，总有采摘果实的时候。
05>>>
易烊千玺曾邀请王俊凯一起去山上的果园玩，被王俊凯拒绝了，理由就是虫多，热，且无趣。
这次学校一年级组织秋游，易烊千玺又邀请王俊凯去摘果子。
“明天我们班要去农庄，摘橘子，一起吗？”傍晚散步的时候，易烊千玺问道。
“跟一群小不点儿？”王俊凯想想那闹腾的场面就觉得头疼，“不去。”
“我们班有三个老师带队呢，你跟着就好了。”易烊千玺劝说道，“去吧，现在的橘子可大可甜了，特好吃，免费让你吃个够。”
王俊凯头也没抬的拒绝，“你去顾小朋友了，我一个人待着，很蠢。”
“不会啊，许老师姜老师都会管他们的，你跟我一起——”
“许老师也去？”王俊凯忽然插话，凝起了眉头，“你办公室那个大叔？
“……你别老叫人大叔，他还不到三十岁。”易烊千玺反驳。
王俊凯弯腰捡起地上一块碎石子扔向池塘里，“都快比我们大一轮了，不是大叔是什么。”
“你就说你去不去吧。”易烊千玺不和他把话题绕远了，“橘子摘回来你还可以带回去给爷爷和爸妈吃啊。”
“我爸只爱吃梨子。”王俊凯撇过头，“给他带做什么。”
“诶~你其实蛮孝顺的嘛！”易烊千玺戳戳王俊凯的肩膀，笑着说。
“你再废话我就回去了。”王俊凯瞪着易烊千玺，转身就走。
易烊千玺立马拉住他，笑弯了眼，“呐，你答应了的啊，明早八点，校门口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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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阳光已经洒满的操场。来接小朋友去果园的中巴车就停在校门口，一年二班的同学们穿着嫩黄色的校服，在一位女老师的带领下，排成两队走了出来。
“小朋友们，我们要上车啦，上车后我们要怎么做？”姜老师举着小旗子，在车门前对孩子们说。
“系-好-安-全-带！不-拥-挤！不-吵-闹！”清脆的小嗓子们整齐划一的拉着音喊。
许老师先易烊千玺一步上车，易烊千玺等着小朋友们一个个上车坐好后，看见王俊凯还站在校门旁的树下不过来，他跑过去，“别这么悲壮行么，那是小孩儿又不是怪兽。”
“在我眼里，那就是一群小怪兽。”王俊凯头很疼，被易烊千玺硬拖着上了车。
意外的，车上的纪律比想象的要好，小朋友们虽然很兴奋，但是没有大声嚷嚷的。走道两侧第一排的四个座位是老师坐的，加上王俊凯正好坐满。司机身后的那排座位窗边坐着姜老师，她的长相不属于那种特别漂亮的，但是很清纯。
她站起来，有些害羞的对易烊千玺说：“易老师……这、这边还有位置。”
许老师坐在另一侧的窗边，目光本还在向着姜老师，一道肃杀的气息出现在眼前，他抬头，正好跟斜眸看过来的王俊凯撞了视线，惊得他四处转了转脑袋，最后不自在的拍着后脑，看向窗外，故作淡定的清了把嗓子，“……咳。”
没人告诉我这魔王也会来啊！！！
WTF！小易老师跟姜老师坐一起的话，那岂不是、岂不是我要跟他坐在一起！
许老师眼前一白，仿佛看到了死神的召唤……
“还是算了吧，我朋友比较认生。”易烊千玺对姜老师笑笑，又回头对许老师说：“许老师，能不能跟你换个——”
“能啊，太能了！”许老师如获大赦，秒变笑脸，麻溜的站了起来，坐到姜老师旁边，“这点小事儿就别客气啦。”
“谢谢。”易烊千玺笑着道谢，又给王俊凯让道，“你坐窗边？”
王俊凯点头，也没跟两位老师老招呼，径直坐到了里头的座位。
易烊千玺在他身旁坐好后，就跟走道旁的两位老师解释王俊凯会出现的原因。
姜老师失落的垂下肩膀，上车前还特意叫许老师帮忙坐那边的呢……她泪眼汪汪的看着自个儿身旁的许老师：许老师QAQ
许老师十分悲悯的叹气：哎，小姜啊，我也是爱莫能助啊……（转过头不住偷笑：哦耶上天还是眷顾我的！）
-
去果园的车程大约半小时，老师要在车上跟小朋友们介绍果园和注意事项，原本这些是由姜老师来做的，但她晕车，没法做。许老师也推辞，说自己年纪大了，卖萌不来，于是这项工作就落在了易烊千玺头上。
易烊千玺没有接过姜老师递来的小蜜蜂，站起来拍拍手，笑着对后排的小朋友们喊口号：“1,2,3——”
孩子们立刻端端正正的坐好，齐声答：“坐-好-啦！”
易烊千玺看了全车的孩子们一眼，给他们竖起大拇指，又说：“小汽车，开起来——”
孩子们又齐声喊：“咕-噜-咕-噜-开-起-来！”
王俊凯在一旁，又是觉得羞耻，又是觉得想笑。但易烊千玺说起这些口号来，一点都感觉不尴尬，非常自然，他身上的亲和力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令人觉得自在又舒服，孩子们也特别听他的话。王俊凯回头看了眼，孩子们不吵不闹，都眨巴着大眼睛，很乖巧的看着易烊千玺，认真听他说话。
易烊千玺的声音就在自己的上方，王俊凯只要稍稍抬头，就能看见易烊千玺硬朗的下颚线，笑时浅浅的梨涡，和弯弯的眼睛。
“老师给大家猜个谜语，最先猜中的同学，会有小礼物哦……”
这样的教学方式王俊凯已经很久没感受过了，或许自己小时候，他的老师也是这样教的。虽说现在已经有些接受不了，但这样耐心又温柔的易烊千玺，今天看着，好像比平时又可爱了一点。
王俊凯浑然不觉，自己的笑容也跟着易烊千玺缓缓漾开了。
“和易老师一起来的大哥哥是谁呀？”身后的小女孩在窃窃私语。
“不知道，是易老师的哥哥吗？”小男孩想了想，撅嘴道：“他好讨厌呀，我喜欢姜老师，我想易老师和姜老师坐在一起。”
“……”现在的小孩儿真早熟，且，什么破眼光？
“恩恩！我觉得姜老师很喜欢易老师，教师节的时候，我还看见姜老师给易老师送礼物了呢！”
“哇，好浪漫啊，姜老师和易老师会不会结婚呀！”
“结婚结婚！他们会生小宝宝吗？”
“你好笨啊，他们结婚之后，易老师肯定会给姜老师的肚子种小宝宝呀！”
“……”王俊凯额角暴起了青筋，他忍了忍，沉着脸回过头，木然道：“小朋友们，易老师还在说话，你们讲小话不尊重老师，舌头会烂掉。”
还有，你们说的这种事，永远都不可能发生。
舌头烂掉舌头烂掉！两个小朋友被吓得噤了声，飞快的捂住嘴。
“不说话了？”
两个小脑袋可怜巴巴的眨着眼睛，点头如捣蒜。
王俊凯在空中画了个小框，轻轻吹气，而后对他们坏笑：“封印解除，舌头不会烂了。”
易烊千玺说完注意事项，看到的就是王俊凯画框框，唬得小孩儿一愣一愣的景象。他坐下来，好笑道：“你干嘛呢？幼不幼稚啊。”
王俊凯满意的回过头，“小汽车咕噜咕噜就不幼稚。”
“你不知道吗？小朋友是要夸的，越夸越听话。”易烊千玺笑得意味深长，“不像某些大朋友啊，架子那——么大，叫他一起来摘个橘子吧，还得哄。”
“你认为一个从小被爸爸喊着逆子长大的人，会知道吗？”王俊凯靠着椅枕，合上眸，状似随口的说道。
易烊千玺看着他，没有说话。
进了农庄，树木开始变多，车子开进了果园区，再行个几里路，就要到橘子园了。
绿漆铁网里，是一株连一株的橘子树，茂盛的树叶在阳光里反着光，绿油油的。现下正是橘子成熟的时节，每棵树上都挂着黄澄澄的橘子，肚子鼓鼓，孩子们眼睛都亮了，趴在窗口上开始‘哇’起来，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树上挂了好多红红的大灯笼。
进农庄后，许老师带队，姜老师走队伍中间，易烊千玺走最后。
孩子们带着白色的遮阳帽，身上又是嫩黄的T恤衫，阳光一照，跟一坨坨闪着光的小果肉似的，特别可爱。
易烊千玺给王俊凯递过一个草帽：“戴着吧，你这细皮嫩肉的，别晒伤了。”
王俊凯瞄了易烊千玺脑袋上的草帽一眼，没有接过：“不要，太土了。”
“这不是怕你没感受过足够的父爱么。”易烊千玺狡黠的笑笑，“人都说除了父母之外，老师是最无私的人，要不你叫我声爹，以后夸你哄你的工作我全包了。”
王俊凯眯缝着眼，“易老师，看不出你还是个斯文败类。”
“斯文是真，败类就不要来了，我还不够格呢。”易烊千玺望着他，“你就这么干晒着啊？”
王俊凯环绕了一圈，只看见一间简陋的岗亭，只好破罐子破摔，“你们摘去吧，我找个树荫底下坐会儿。”
“你这人……”易烊千玺啧了声，把帽子套在王俊凯头上，“不管你了，你自个儿待着吧，别太掉队了啊。”
语罢，便跑到前头顾孩子们去了。
王俊凯摘下帽子，看了看头顶直晒下来的阳光，生无可恋的长呼了口气。
他昨天真是脑袋跳闸，一烧就答应了。
都十月了怎么还有这么热的太阳？
王俊凯往橘子林里懒洋洋的走了几步，果树是挺多的，枝叶也丰满，但就是个儿不高，有树荫的地方都只够遮住小腿，腰腹以上全被太阳晒个正着。不过这些橘子肥嘟嘟的，橙红橙红的跟石榴一样，看着也挺讨喜，王俊凯随便摘了一颗，吃了两口，果然清甜多汁，鲜美爽口。
走了会儿，太阳实在太晒了，王俊凯看着手中老干部视察工作时才带的编织帽，一狠心，还是带上了。
是丑了点儿，但好歹没那么晒，忍忍吧。
一个人待着索然无味，王俊凯开始闻着人声走去。
三个老师每人负责一个队，易烊千玺那队没见着影子，王俊凯在迷宫般的果林子里穿来穿去，碰到了许老师的队伍。
“大叔，你看见易烊——易老师了吗？”王俊凯从背后拍了拍许老师的肩膀。
“啊！”许老师一个激灵，就差弹起来了，一紧张声音就跟吼出来似的，“没、没看见啊！”
“你鬼叫什么，”王俊凯皱眉，一低头，许老师带队的这群小屁孩们居然全躲到了许老师身后。王俊凯又好气又想笑，“干嘛啊你们，怕我吃人啊？”
接着，就听见小矮子群里，一个熟悉的女童声，熟悉的窃窃私语的语气，捂着嘴巴囔囔到：“我们不要说话，跟他说话舌头会断掉！”
“……”这确定不是一群幼稚园的小朋友？
许老师满脸尴尬笑，指着另一个方向，“那什么，王、王同学啊，你还是去那边找小易老师吧。”
“……”一把年纪了，还跟快废柴似的，没用。
王俊凯摆摆手，走了。
又在林子里转悠了几圈，王俊凯热出了汗，在树林里待久了总觉得身上有些痒，地上有蚂蚁有虫，总感觉爬上背上来了似的，王俊凯嫌恶的扭了扭脖子，加快了寻找易烊千玺的步伐。
“同学们别跑远啦！要在我和易老师的视线范围之内哦！”姜老师宣布大家可以自由的采摘后，孩子们都提着小篮子，牵着小伙伴，乐呵乐呵的霸占橘子树去了。
“姜老师，”易烊千玺摘了个大橘子给她，笑着说：“辛苦了。”
姜老师擦擦颈间的薄汗，接过橘子，心里很是甜蜜，“谢谢易老师……”
这姑娘也是今年才毕业的大学生，九月份才刚来学校任教，上学早，只比易烊千玺大一岁半，对他很有好感。
隔着两三重山峰一般的果树，王俊凯看见他们找了个荫地，一起坐了下来。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在一棵方便自己观察他们，而对他们而言又是视野死角的树后坐下。
“呃，易老师，你……有女朋友吗？”姜老师踌躇着开口，脸上晕着粉色。
呵，这是要干什么？
王俊凯有了那么点兴趣。
“怎么说呢？”易烊千玺想了想，笑道：“还没转正。”
“转正？”姜老师神色微滞，“你的意思是……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算是吧？”易烊千玺剥了一个橘子，小声道：“还挺喜欢他的。”
挺喜欢她？
姜老师泫然欲泣。
革命的种子还没萌芽就要被扼杀了吗……T_T
“喂。”稚嫩的声音拉回了王俊凯的注意力。
刚才车上坐在他后头的小男孩出现在王俊凯眼前，放下摘了五六颗大橘子的篮子，坐在王俊凯身边。
“易老师说了，我们的舌头不会烂掉，哥哥你骗人。”男孩儿认真的说。
王俊凯暂时放下对易烊千玺的注意，颇有兴致的盘着腿，对男孩儿道：“我只对不听话的小孩儿使用封印。”
“我才不怕。”男孩嘟嘴，“我警告你，回去的时候，不要跟我们姜老师抢座位，她可是易老师未来的老婆！”
王俊凯呵了声，看向树后，易烊千玺还和那什么姜老师坐在树荫下，看着没什么对话。
“你们易老师的老婆，恐怕还轮不到她。”王俊凯看着那个方向，不屑道。也没注意自己这句话有什么不对。
“哼。”男孩儿咬了口果肉，“姜老师又善良又漂亮，轮不到她，难道能是你吗？”
王俊凯回头，“跟我比？她比得过吗？”
“你才配不上易老师，易老师和姜老师都好看，你长得一点儿也不帅！”
王俊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不帅？
我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是班草系草校草级人物，居然被一个还没开始发育的小屁头质疑了颜值？
“怪不得你觉得他们会结婚。”小朋友该去看眼科了。
这男孩儿开始跟王俊凯据理力争，嘴里一直碎碎念，篮子里的橘子都快被他剥完了，王俊凯也没耐心了，又把注意力对向——他们什么时候站起来了？？
还一起摘橘子？？
“易老师，那个看着好红呢，我够不到。”
够不到？那么矮的果树，你踮踮脚就能拥有整片森林，还够不到？
“这个吗？”
易烊千玺你在干什么，你竟然敢把自己的胸贴着人家女孩儿的背？摘个橘子而已，没必要靠得这么近吧？
“对对，还有上面那个，麻、麻烦你了……”
哈？你娇羞个什么劲儿？帮你摘个果子而已，你还能高/潮了？
“顺便的事，这个是吧——”
“易老师小心！”
易烊千玺脚下一滑，突然向前倾倒，姜老师伸手去拉，结果两人都摔在了草地上。
王俊凯扔了帽子，霍然而起。
那么大一片地，她倒哪不好，偏偏正好倒在易烊千玺的怀里！
“姜老师喜欢做手工呀，会做小兔子，小狗狗，还有好多花……”
男孩还在耳边叽叽喳喳数着姜老师的一百个优点，王俊凯心里的火已经生到头顶了，如果此刻抛给他一块面饼，他能把它两面都煎得滋滋响。
王俊凯踢开旁边只剩果皮与核的篮子，冲着那头跑了过去。
“易老师你没事吧……啊！”
姜老师摸着摔疼的脑袋，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天阴了一半，下一秒就被人拽起拉到一旁，那只手松开她，又迅速将易烊千玺从地上拉了起来。
“摘了这么久该够了吧！”王俊凯浑身被一团黑气笼罩着，脸色难看得很，对易烊千玺吼道：“回不回去啊，晒死了！”
易烊千玺的腰背硌到了石头，疼痛还没过去，王俊凯劈头盖脸的一顿吼就落了下来。
“易老师好像摔到了，”姜老师有些担忧的看着易烊千玺，对王俊凯说，“要不还是检查一下……
“不好意思我在跟他说话。”王俊凯冷淡的打断她，“你不喊他帮你摘橘子，他也不会摔倒。”
他的语气极寒，责怪又愠怒的目光却烧得人不敢与之对视，姜老师低头有些自责，“……对不起。”
易烊千玺揉了揉腰上摔疼的地方，安慰姜老师，“不关你的事，我挺好的。”又拍了王俊凯一下，“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啊？”
易烊千玺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王俊凯更火大了。
他当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知不知道心机GIRL这几个字怎么写啊？都被人牵着鼻子走了，还来骂我没礼貌？
王俊凯极力控制着心底翻滚的怒气，眼睛快把易烊千玺瞪穿了，用力拽着他的手，拉他走出了橘子园。
06>>>
离开橘子园的时候，易烊千玺看到先前坐在自己后头的男孩，站在一旁很紧张的看着自己和王俊凯，篮子里空空的。被王俊凯拽着，易烊千玺也没办法问，就在想王俊凯可能是因为跟小孩子置气，或者是嫌小朋友太多，太烦了，受不了才找他来发火。
“你跟小孩子生什么气啊，他们几岁你几岁了。”易烊千玺揉着被王俊凯捏红的手腕，无奈笑道。
王俊凯闭了闭眼，尽量让自己的火别窜得太快，“我没跟孩子们生气。”
“那你发这么大火做什么？”易烊千玺问，“天气太热了？”
王俊凯气到没了脾气，“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
易烊千玺一愣，王俊凯这句话，他应该是听得明白的，但跟现在的事儿有什么关系？
“还有十几分钟我们就可以走了，”易烊千玺顺毛道，“要不你先回车上休息？”
“易烊千玺。”王俊凯望着他，忽然就懂了他老爹面对他时的心情，“……你真是无药可救。”
令人这么生气，又令人这般火大。
可偏偏是放在心上的人，舍不得，弃不得，让人无可奈何。
-
回程的路上，王俊凯坐到了最后一排，上了车就偏头埋向车窗方向闷头睡觉。易烊千玺坐在第一排，隔得远远的看着他，无力的叹气。
把小朋友们都送回家，姜老师和许老师也在路上下了车，最后才开回学校。
易烊千玺走到最后一排，坐到王俊凯旁边，推了推他：“别装睡了。”
王俊凯没理他。
“喂。”
还是没应，但拍开了易烊千玺的手。
“姜老师说要请我吃饭呢，你再不醒，我就下车找她去了。”
王俊凯抓住易烊千玺的手，睁开眼，“你有胆子试试。”
“我当然……没胆啊。”易烊千玺笑开，“终于舍得醒了啊，司机不喊停，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起？”
王俊凯松开他，坐直身子，轻声道：“被你气晕了。”
“别气了，我跟姜老师怎么有可能啊？”
王俊凯没有回答易烊千玺，车窗外的天已经看不到落日，大片的田宇后头，是高低错落的平房，天空泛着幽蓝。
——是了，其实他也知道易烊千玺跟别人是没可能的。
他们两人的关系只是没有直接捅破那层纸，但早已心照不宣。
你不是小孩子了啊王俊凯……跟别人对着干就算了，跟易烊千玺，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
可也正是因为对方是易烊千玺吧，所以才没办法……
“王俊凯小朋友，去我宿舍坐会儿吗？”
一颗又大又红的橘子突然遮住了王俊凯的视线，王俊凯思绪回拢，回头，便看见易烊千玺的笑脸，“易老师榨果汁给你喝。”
就跟这败落了的太阳一样，王俊凯堵在心头的气也生不起来了。
“对果汁没兴趣。”王俊凯寥寥道。
“那你跟老师说说，你对什么有兴趣呀？”易烊千玺用哄学生的口吻问。
王俊凯斜眸，炙热的视线停留在易烊千玺脸上。
半晌，他勾起一边唇角，“我只对老师有兴趣。”
易烊千玺怔了几秒，而后把脸凑过去，丝毫不避讳王俊凯灼热的目光，严肃道：“调戏老师，是要记重大处分的。”
说话时，齿间还带着清甜的橘子香气。
王俊凯望着他笑，“那老师肯不肯包庇我？”
巴士摇摇晃晃的行过田间小路，窗外出现了校园的围栏，夜幕中，飘扬的红色旗帜被染上了薄薄的夜色。
到学校了，不能做有伤风化、有违师德的事。
“看你表现。”易烊千玺扬眉，正要拉开距离，却被王俊凯捏住了脖子拉了回来，两人几乎是额头抵着额头。
车就要停在校门口了，本来在司机还在的情况下，两人的接触就过于亲密，不过是仗着距离远，光线暗，才有这么大的胆子。
可要是司机把车停了回头，还不得撞着车祸现场？
“松手，王俊凯！”易烊千玺低喊。
“老师先告诉我，想要我怎么表现？”王俊凯靠近易烊千玺的耳畔，声音透着笑，“你刚才惹我这么生气，我都不跟你计较了……”
易烊千玺心若擂鼓，“这还有人，你、你别乱来。”
“嗯？”
“你要乱来……等、等回宿舍再……”易烊千玺涨红了脸，不敢相信自己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五星红旗正在窗外迎风飘扬啊……
“你想什么呢，易老师。”王俊凯笑意渐浓，满是捉弄得逞的意味，他松开易烊千玺，率先离开了座位，走向车门，悠悠的说：“为人师表啊。”
易烊千玺腿软的坐在位子上，气得牙痒痒。
07>>>
室友打来了电话，告诉王俊凯，他跟教导主任在课堂上互呛的事已经完美解决了，本来就是主任冤枉人，王俊凯看不过去说了几句公道话，这事传到辅导员和班主任的耳朵里却变了味，弄得他被他老爹骂得狗血淋头，又扔到乡下进行改造。
王俊凯他爹也是个拉不下面子的，这次是他错怪了儿子，又不好意思亲自去接，只好让王俊凯的母亲来乡下接他。
王俊凯家是典型的严父慈母，妈妈下车见到王俊凯就宝贝儿子宝贝儿子的叫了好几句，王俊凯觉得自己有些分裂，这又是逆子又是宝贝儿子的，角色反差太大，他有点转换不过来。
说实话他并不想走，在这儿处得挺开心的，并不想那么早回学校。
前些天才刚跟易烊千玺确定关系，嘴都没亲上呢……
-
离开的那天，易烊千玺下了班就往校门外跑，王俊凯正站在车前等他。
“阿姨呢？”易烊千玺看见车内无人，问道。
“在爷爷家等着，没跟过来。”王俊凯走到他跟前。
“你们是现在就要走吗？”易烊千玺把手中一大袋橘子和其他土特产塞给王俊凯，一边认真的给他介绍，“虽然你爸爸不爱吃橘子，你还是带点回去吧，他会高兴的。还有啊，这一袋，是许老师的母亲给他做的红薯皮，很好吃，他特意要我转交给你的。边上这个红色的袋子里是我做的干香蕉片，没有炒货店里的好吃，你和室友吃着玩儿吧，然后这个是……”
“千玺。”王俊凯把袋子全部接过，放进后座里，没让易烊千玺再介绍下去。
“还有好几样东西没说完呢。”易烊千玺皱眉。
“我都会吃的。”王俊凯靠在车门上，伸手挑了挑易烊千玺的下巴，笑道。
“后面没介绍的那些，你都带给班上的同学尝一尝吧。”易烊千玺正说着，对面的校门里，好几个班上的学生三两结伴的蹦跶了出来，看见易烊千玺就热情的招手：“易老师再见！”
“再见！”易烊千玺也跟他们挥手，嘱咐道，“放学了别乱跑啊，直接回家！”
“我已经预想到了六七年后比我妈还唠叨的样子。”王俊凯捏着眉心，摇摇头。
易烊千玺噗的笑了，“你这是在暗示我，六七年后我们还会在一起的意思吗？”
“不是还会在一起。”王俊凯抬眸，定定的说：“是已经生活在一起了。”
“……”心中忽的开始起伏。
旗杆顶端的红色仍然在风中迎风摆荡，易烊千玺看了眼，啧道：“好罪恶啊，你又不是我的学生，但为什么总有种赚了学生便宜的感觉。”
“有罪恶感是应该的，老师都是衣冠楚楚的——”王俊凯做了个口型，禽兽。
“滚蛋吧你。”易烊千玺切了声，笑道。
王俊凯跟他笑了笑，而后笑容淡了下来，“千玺啊。”
“干嘛？你突然这么严肃的喊我名字，我怎么觉得头皮发麻呢。”易烊千玺抓抓头。
“我不分给他们吃。”王俊凯说。
“嗯？”
“这边光线不大好。”王俊凯将易烊千玺和自己对换了一边，易烊千玺背靠着车，王俊凯面对的车后的校门。
“怎么了？”易烊千玺没懂他要干嘛。
“好好看看你。”王俊凯扬着下巴，含笑说。
易烊千玺啧声：“你这眼神，也太露骨了。”
“易老师，”王俊凯忽然又这么叫他，“你做好承担有伤风化的后果了么？”
嗯？什么意思？
蓦地，易烊千玺唇上一暖，王俊凯吻住了他。
第一次亲吻，连眼睛都忘了闭上，但王俊凯感觉不像是第一次的样子，在唇上厮磨了会儿后，舌尖探了出来。易烊千玺下意识的闭紧嘴巴，腰上就被王俊凯用力掐了一下，吃疼的张开了嘴，湿滑的舌头趁机钻了进去，每一下挑逗都勾着易烊千玺的心绪，浮一下，沉一下，心跳得很快。
易烊千玺被王俊凯按在车们上，手都不知道放哪，僵直的贴着裤腿，直到被王俊凯吻得晕乎乎的时候，他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王俊凯的手放开了他，唇还压在唇上轻吻了好一阵子才克制着离开。
似触非触的吻和热气，停留在易烊千玺的耳廓。
“易老师，你猜猜，现在偷看着我们的那群人里，有没有你的学生？”
易烊千玺犹如惊弓之鸟般霍地睁眼，推开王俊凯，转身看过去——校门口没什么人，更没人注意到他们这块儿。
“看来你还没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啊？”王俊凯抬眉。
易烊千玺余悸未消，双颊绯红，赠了他一记白眼，“见好就收吧王俊凯，小心遭报应。”
“都当老师了，怎么还这么好骗。”王俊凯忍俊不禁。
易烊千玺懒得继续这个话题，正经的问他，“你寒假前还会来吗？”
“你希望我来？”
“……嗯。”
王俊凯捏了捏他的掌心，“那我为什么不？”
易烊千玺低头笑了，忽然有些害臊的挠挠头，“其实……我周末都没什么事儿，可以去你学校找你的。”
“不用。”王俊凯在易烊千玺的脸颊吻了一下，“我来找你就好了。”
易烊千玺这么朗月清风的人，干净得没有杂质，就不要出现在洪水猛兽泛滥的大学校园了，暂时保护在安静的乡下就好。
“你回去脾气收敛着点啊，心挺好的，嘴巴别老得罪人。”易烊千玺没忍住叮咛了句。
“别人不来招我，我就不会主动去招惹人。”王俊凯边说边拉开车门，“你就别担心我了，回去吧，我该回去接我妈了。”
“好，你快去吧。”易烊千玺本想说声下次见，话到嘴边又改口了：“你有空再来，没空的话就别来了，来这儿一趟挺麻烦的。”
王俊凯不置可否，坐进车里，摇下车门对他笑道：“下次见，记得来路口接我。”
易烊千玺笑着点头，很郑重的应道：“嗯。”
08>>>
不记得从哪天起，王俊凯变得不再讨厌来乡下。
某一天，田间的蛙鸣狗吠都不再令人心生烦躁，变得好听起来。走过农户房门前，总能闻到各种菜色的饭香，温馨的家味儿。傍晚散步在田园间，也不再讨厌那些不大好闻的味道，因为更多的，是闻见稻谷的芳香，潺潺溪水和青草的清新。
红旗在半空中飘着，被暮色遮掩，被距离拉开，但好像永远不会落下。
“儿子，晚上想吃点什么？”回去的路是妈妈开车，王俊凯坐在副驾驶，看着那面红旗开始消失在天色尽头。
他回头，从最大的塑料袋子里拿出两颗橘子。
“妈，给你尝尝这儿的橘子。”
“哈哈，我儿子不是跟他爸一样，最不爱吃橘子的嘛……好甜啊，再给妈妈喂两瓣。”
秋天到了，橘子熟了。
王俊凯坐在车里想着，到底是等周末再来趟乡下，还是找个机会再跟他父亲杠一次。
不找机会，待不了太久。
杠一次，他怕他父亲受不住，学校直接把他开了。
他该好好想想。
毕竟他的那颗果子太招人，可不能让别人摘了去。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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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前天摘橘子的照片萌到，两个弟弟都太可爱。
晚安。
祝王俊凯17岁生日快乐❤
